他怒道:“你才來多久,你知道什麼?這些年,我為班子賺了多少,又得到多少,這些你都清楚嗎?”
胡炎平靜的搖頭:“你們的利益分配,我也管不著,我只說人倫常理和相聲門的規矩。其一,你想走,不應該鬧。相聲不是什麼藝術,它就是一門手藝,一門讓人有飯吃的的手藝,郭老師傳你手藝,就是給你飯碗。只要你以後還靠相聲吃飯,你就得認這份恩情。為了離開,鬧得雞飛狗跳,你這就是忘恩負義。”
“我……”
胡炎直接打斷他:“其二,即便你想鬧,也不應該挑在人家壽宴上鬧。郭老師夫婦生活中待你如子,班子裡更是你的班主,你竟然選在長輩、班主的壽宴上鬧,還當著這麼些相聲門前輩的面鬧,讓所有人難堪,這不管對你們師門,還是對祖師爺都是不忠不孝。”
“你……”
胡炎再次打斷他:“其三,再退一步,就算你非要在此時、此地鬧,你也不應該去罵這些小輩。他們招你惹你了?你要不當人家是師弟,陌生人你有什麼資格罵?你要真當他們是師弟,作為兄弟,你更不應該罵他們。柿子挑軟得才捏,這可真顯不出你的能耐。所以不仁不義,你也跑不了。”
胡炎說完,旋即一頓,結果啥也沒等到。
咦,怎麼不再蹦一個字出來,讓我打斷呢?
他冷聲喝道:“來了就鬧,鬧完就走,你這事兒辦得太損了,天底下也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所以道歉吧!”
胡炎滿臉正氣,句句在理。
一席話說完,著實讓眾人心裡解氣。
出來混的,甭管老少,誰還不要點臉面吶?
於是大家看向胡炎的目光,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意味。
同時看向曹芸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善。
曹芸金不傻,計劃在心裡盤算多時,一切可能都有預料。
照他的推算,自己這麼鬧,眾人心中肯定有氣。
但只要郭德剛不當面表態,就不可能有人敢跳出來挑頭。
可惜,現在偏偏多了一個自己看不透的胡炎。
胡炎不但挑了頭,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衝突的根本原因,便是利益分配不公。
要論這個,自己同樣有一肚子話要說,到哪兒都不怵。
可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
自己挑這個時候鬧,不就是想噁心人一點,動靜大一點麼,否則怎麼達得到想要的效果?
當然,僅憑几句話,又能把我怎麼樣?
胡炎一瞧他的表情,悠悠道:“怎麼,不服氣?”
“你仗著輩分大,隨便怎麼說都行。”曹芸金氣勢不減。
胡炎一聽,頓時被氣樂了。
你把人家的壽宴攪得天翻地覆,讓百十來號人全都難堪,現在讓你道個歉,很過分嗎?
人不講理,果然無敵!
當然,不講就不講吧。
行走江湖,就得葷素不忌,橫的愣的,他可不怵。
胡炎一嘆:“唉,行吧,既然你說我輩分大,那我就好好管管你這相聲門的孫子。”
說完,他剛想抬手,旋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