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家開門的,這能走?
“大叔,沒事兒,勞您剃一個吧,我這著急呢!”
“不剃不剃,不吉利。”大叔根本沒猶豫。
胡炎一瞧,這還真是本地人。
論過年的規矩之多,年味兒之濃,津城絕對排全國第一,連燕京都比不了。
不說別的,就說過年放炮。
全國禁止煙花爆竹的高峰期,津城的市中心都還在放炮。
聽不見一點響動,那還能叫過年麼?
胡炎又解釋道:“大叔,我晚上有演出,就在津城大劇院,得亮相呢,勞您動動貴手,幫幫忙。”
誰料大叔毫不在意道:“那不礙事兒,誰在正月笑人頭髮,那他就不是咱津城人。”
得,這人還真講理!
胡炎深吸一口氣,努力笑道:“咱加錢,給您添個頭彩,成不成?”
“不是錢的事,正月不剃頭,老規矩了,走走走。”大叔也沒了耐心。
嘿,我這暴脾氣!
胡炎來勁了,直接轉過腳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我全家早死光了,您給不給剃吧?”
大叔頓時傻眼,敢情不是傻子,而是個愣子吶!
不是愣子,能為了剃個頭,這麼咒自己全家的嗎?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大叔認為自己啥也不是,一挑大拇指:“算你狠,給你打八折!”
從牆上摘下擋布,往胡炎脖子上套好,雙手抄傢伙什開始剃頭。
而且胡炎能明顯感覺得出來,師傅手上的動作格外小心。
半小時不到,洗剪吹一條龍服務。
胡炎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又恢復了往日利爽的模樣,這才滿意的笑了。
當然,畢竟是壞了人家行當的規矩,老闆給的八折,自己怎麼好承受?
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錢放在桌子上,拱手笑道:“師傅,祝您今年財運亨通,告辭!”
大叔抓起一百塊錢,對光一照,揣回兜裡。
扭頭看著門外已經走遠的胡炎,抬手一摸自己的老光頭,嘀咕道:“其實我舅舅也死光了!”
……
……
上午十點不到。
胡炎一手拎著箱子,一手拎滿拜年禮品,坐車來到津城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