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穿新鞋,胡炎穿新衣。
王慧可真是太細心了,包接,包送,包買,包付賬不算,還包乾洗。
給錢都不要,弄得胡炎相當不好意思,然後想起來還有一百塊錢忘還了。
還完之後,他自己又愣住了。
“咦,我怎麼也變得這麼摳了?”
“唉,沒辦法,班子裡摳風太盛,把我都帶壞了,真是不像話。”
燒餅的活兒,經張芸雷一講,胡炎心裡有了底,也不去找他。
郭德剛都親自下場夾磨,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去掉一小,只有孔芸龍和張芸雷,需要胡炎往細了操心。
如今的“雲”字科小輩,全都正處在定風格、定方向的關鍵時期,操再細的心都不為過。
而且,往後多看了十年的發展,整個班子裡也沒誰比他更清楚,眾角兒的方向在哪裡。
胡炎要做的,就是定得更準,推得更快。
爭取讓他們將每一分力氣,都恰好使在刀刃上。
孔芸龍暫時簡單一些,將貫口撿起來,不斷往這方向使力氣。
郭德剛跟胡炎自己看法一致,昨天便傳了一段《白事會》。
《白事會》包袱密集,但屬於小貫口活兒,正合調整後的孔芸龍的路子。
胡炎除了暗贊郭德剛聰明之外,沒有半點意見。
將孔芸龍打發走,卻把他的搭檔李芸傑留了下來。
同時站在胡炎跟前的,還有張芸雷和李賀東。
不時,張芸雷有些不好意思道:“師爺,我師父昨天傳了一段《鬧公堂》給我,只是我的底子,您也清楚,只怕一時半會兒溜不出來。”
《鬧公堂》,典型的“柳活兒”,屬於相聲產業中的“七柳”之一。
郭德剛起頭便傳這一段,同樣也說明他認可自己給張芸雷定的路子。
胡炎突然想明白,為什麼這傢伙還在落魄微末之際,便能吸引那麼多人幫扶。
就他這份門裡清的勁,愛相聲手藝的人,誰遇上不願意結交相識,再搭上一把力?
配合的太舒服了。
胡炎笑道:“這個你別急,越急反而越找不到裉節。先用小曲小調把舞臺站穩,後頭什麼都會有的。”
張芸雷從小師爺臉上並未看到半分輕視,這讓他心裡鬆快不少。
“多謝師爺指點,我記住了。”
“你現在《鬧公堂》的本子有了,搭檔也得抓緊,多溜溜,感覺來得也快些。”
張芸雷扭頭一看李賀東:“師叔,我跟東子先湊一搭吧,我倆私下聊過,剛好也都沒固定的搭檔,昨天我跟我師父也提過,他沒多說什麼,您看呢?”
胡炎心裡頓時樂了。
國風男子辮二爺,跟社會東哥的化學反應,自己一時還真有點摸不到底。
不過,以如今哥倆的底子,誰跟誰搭檔都品不出好來。
說白了,就是無所謂。
這就跟初入武學門派的小弟子似的。
瞧誰都是高手,師爺是,師父是,連師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