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賬內情況是這樣的,鍾離在張士誠的右側,面向屍體,可以正視屍體面容的位置;秦亮、張士德、張士信,包括呂珍、李伯升,還有賬內剩下的侍衛舉著火把站在屍體頭部的位置,隨著張士誠的辨認逐漸朝右側移動。
在張士誠左側第五個屍體的也就是除了鍾離以外其他人右側第五個屍體,突然躍起,倉促間張士德張士信這側的人完全失去反應,包括秦亮和張士誠的這些侍衛,只是驚訝的看著原本躺著的屍體突然躍起,朝張士誠奔去。
而鍾離和張士誠這側,張士誠突然看到躍起的屍體,更多是驚訝,身體已經來不及反應,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朝自己懷中而來。
更為可怕的是,躍起的這具屍體在彈起奔向張士誠的途中右手突然出現一把匕首,在躍起的過程中匕首上森森寒光似乎預示著張士誠的死期已到。
剎那間,鍾離左手抓住張士誠的右胳膊朝右側一帶,在張士誠身體偏離的瞬間,鍾離轉身抱住張士誠,後背面向奔來的黑衣人。
就在鍾離抱住張士誠,運功到全身進行防禦的時刻,黑衣人右手握著匕首刺向鍾離的後背。
饒是鍾離武功高強,也抵禦不了後面來的匕首,只聽噗的一聲,匕首透肩而過。
隨著力量的傳遞,鍾離身體前傾,抱著張士誠的身體在地上翻了一個滾。
當鍾離的身體再背衝著黑衣人方向時,鍾離抬腳把張士誠踢到遠處的帳篷邊上,頓時黑衣人和張士誠只見拉開一個很大的距離。
而就在此時,張士德等人已經回過神來,隨著張士德高喊一聲賬外戒備,眾人紛紛撤出兵器朝黑衣人的背後刺來。
帳外的侍衛聽到張士德在帳內高喊戒備,紛紛拉弓搭箭,舉槍團團圍住帳篷。
帳篷內,黑衣人把匕首插在鍾離肩上的時候,右手已經離開匕首;等覺察到刺中的不是張士誠而是另外一個人時,就準備再次尋找機會刺殺張士誠。
而這時候,張士誠已經被鍾離踢到帳篷邊緣的地方,張士誠也趁機翻身順著帳篷的邊緣朝書案的方向奔去。
這時候黑衣人準備再朝張士誠偷襲,必須越過鍾離,而這時的鐘離雖然右肩被匕首貫穿,人還是非常機敏的左掌一拍地面,身體在空中一個旋身,瞬間站立起來。
就在鍾離站立起來的時候,張士德等人的兵器已經開始朝黑衣人的背後襲來,黑衣人一個側身滑動,身體朝帳篷邊緣移動了幾步,頓時帳內的人和黑衣人對峙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剛才的一系列動作看似時間較長,其實只是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
等黑衣人和帳內眾人形成對峙,在火把的照耀下,雙方都能比較清晰的看清對方的狀態了,這時候,張士誠已經回到書案後,把架在書案旁的寶劍抽了出來;鍾離則和黑衣人站立不遠,盯著黑衣人的下一步動作;張士德等人拿著兵器站在帳篷門口堵著黑衣人,不讓其找到機會離開大帳;秦亮帶著時候繞到黑衣人的身後盯著黑衣人。
就在短短的對視期間,鍾離隱隱感覺黑衣人有些面熟,只見黑衣人臉色蒼白,濃眉厚唇,呼吸緊促,右腿微微發抖;就在鍾離思索之時,鍾離身後的張士誠突然說道;“督官大人,好久不見啊,沒想到我們竟然以這種方式再見了,真是沒想到啊!”
這時鐘離突然想起在梅子山和人相見的時候就是這個人,也就是大禧宗湮院駐揚州的督官,只是這時候的督官沒有了見梅子山時候的意氣風發。
督官嘿嘿一笑,說道;“張士誠,沒想到你竟然有所防備,事已至此,我雖然敗了,但我也毫無怨言,成王敗寇而已。”
張士誠向前走了兩步,說道;“督官大人,昨日相見之情景還歷歷在目,雖然我們現在已經勢不兩立,但對督官的昔日豪氣還是很是敬仰的。看在我們曾相識一場的面子上,你束手就擒如何,放心,我絕不羞辱你。”
督官哈哈慘笑道;“張士誠,這時候了,還說什麼羞辱不羞辱,面子不面子,你虛不虛偽。如果我是你,就直言相告,要麼投降要麼被殺;說什麼束手就擒呢,我大禧宗湮院沒有這樣的軟骨頭。”
張士誠笑道;“未必吧,剛才相比你也聽到了,你手下的人不也痛快的告訴我想知道的訊息了嗎?你有何必這樣呢!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面子上,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了。”
督官說道:“張士誠,我勸你別白費口舌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到底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只是可惜,我們周密策劃,最後功虧一簣,我遺憾的是不能親手殺了你。”
張士誠搖搖頭說道;“督官大人,我張士誠敬你是條漢子,也知道你只是執行命令而已,說到底我和你沒有私仇恩怨,只是陣營不同;難道我們就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好好談談嗎?”
督官慘笑道:“張士誠,你是在勸我投降嗎?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張士誠見對方態度堅決,說道;“好吧,既然督官大人一心想維護你那個已經腐朽不堪的朝廷,我張士誠就成全你。不過,我還是要多說一句,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督官搖搖頭,說道;“沒有了,沒有了,如果你想讓我死的沒有牽掛,就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刺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