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回到家中,丫鬟們伺候著洗漱完畢準備吃飯,朱元璋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丫鬟們又是一陣忙碌,等朱元璋坐到飯桌上,飯菜都有些涼了。
馬秀英抱怨的說道;“你們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回不回來吃飯也不說,現在好了,飯菜都涼了,等等吧,我讓人再把飯菜熱熱。”
朱元璋擺擺手說道;“熱什麼,這天氣本來就不冷,不用吃那麼燙的食物,這樣就挺好。”
朱元璋招呼馬秀英坐下吃飯,馬秀英無奈的坐下,催促他們趕緊吃飯都別談事,免得飯菜最後都涼了,要想談事吃完飯到書房去談。
朱元璋是心裡理虧,鍾離是滿不在乎,二人在飯桌上也不再說話,只顧悶頭吃飯。
馬秀英看二人吃的香甜,滿臉都是高興的笑容,不時給鍾離夾菜,讓鍾離多吃點。
席間沒有了說話,吃飯的速度明顯比平時邊說邊吃的時候快了不少,等馬秀英伺候著他們兩個吃完,自己才端著飯慢慢吃起來。
朱元璋和鍾離吃完飯,朱元璋對鍾離說道;“我們到書房說話。”說完起身就往書房走。
鍾離也起身跟在後面,馬秀英看著令人的背影不由的搖了搖頭,剛吃了一口飯,突然想起屋裡沒有茶,讓丫鬟把茶泡好端過來。
馬秀英剛吃了兩口,丫鬟泡好茶馬秀英讓丫鬟端著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說道;“重八,接一下茶來。”
朱元璋在屋內說道;“送進來吧!”
馬秀英從丫鬟手裡接過茶,丫鬟推開門後退到一旁,馬秀英邁步進屋把茶送了進去,不一會兒就立刻出來,還隨手把門關上了才和丫鬟重回到飯桌前繼續吃飯。
屋內,朱元璋喝了口茶對鍾離說道:“我聽說有人找你,是誰呀!”
鍾離說道;“就是孔小姐派來的人,有一個人我認識,是孔小姐的貼身侍衛,另外一個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聽顏城說孔小姐對老人也是非常尊敬,看來也不是外人。”
朱元璋聞聽吧嗒了一下嘴說道;“沒想到啊,這個時候孔小姐竟然把他的貼身侍衛都派來了,這份情義對咱們可以說非常重啊。看來還是你的面子大,竟然能讓孔小姐把他的貼身侍衛派出來。”
鍾離說道;“大哥,我哪有這麼大面子,是孔小姐比較看重大哥吧。”
朱元璋搖搖頭說道:“就是看重我,那也是有你在其中做了很多事情才會有今天,你我兄弟就不要這麼客套了;怎麼樣,他們二人有什麼要求沒有,咱們別失了禮數。”
鍾離把顏城和澹臺不攻在營中選人的經過講了一遍,朱元璋邊聽邊頻頻點頭,等鍾離說完話,朱元璋說道;“二人的選人之道很有道理啊,甚至某些方式方法可以運用到軍事中。你不說我還真不太理解,術業有專攻,什麼事情做到極致都是學問啊!”
鍾離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我還沒有仔細問顏城和澹臺不攻,都是我看到的和唐建他們說的,這肯定不是全部的東西,所以有的地方我也是不太理解。”
朱元璋說道;“你不理解就對了,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拋開情分來說,能做到很好的借勢,不得不說也是一種能力;雖然你不懂如何訓練他們,但你能借孔小姐的力量來幫我們達到這個目的,這是你的優勢。”
鍾離沒有接朱元璋的話,也不好接,於是轉過話題說道;“我想孔小姐派瞭如此重要的兩個人來幫大哥,我想可能還有一些沒有言明的意思。”
朱元璋問道;“哦?你說說看。”
鍾離說道;“我在揚州的時候聽顏城說過,從他當了孔小姐的侍衛以後,就沒離開過孔小姐;現在揚州正在危機之時,上次我去揚州請人的時候見到孔小姐,我跟大哥說過,當時孔小姐一臉疲憊,想必很多事情要忙,自然也可能會用到很多人手,而這時候孔小姐把顏城派過來,還有一個孔小姐都叫老叔的澹臺不攻,我不認為是完全看我的面子,應該還有大哥的面子,或者說是對大哥的某種期望;現在朝廷南下對付張士誠基本上已成定局,而大哥又緊鄰張士誠的地盤,孔小姐曾對我講過希望這時候大哥不要計較一時長短,稍微對張士誠有所幫助,雖然孔小姐沒有直接對大哥講,但希望透過我的嘴講給大哥聽;孔小姐也說過不希望強迫大哥去做這件事,所以我想孔小姐這是想借此來讓大哥幫這個忙。”
朱元璋聽完點了點頭,說道;“你分析的有道理,其實我這些天一直也在忙這件事;慢說孔小姐派瞭如此身邊重要的兩人來幫我們,就是不來人,我朱元璋也不是眼皮子淺見的人;何況先前的時候孔小姐對我們多有幫助,這時候她希望我幫一下張士誠,孔小姐也不是為了自己考慮,拋開張士誠的問題來說,我主動側應張士誠對我們沒什麼壞處,孔小姐的擔心估計也是因為我對張士誠的動作有所不滿而擔心我會拒絕她的好意。”
鍾離點頭說道:“嗯嗯,我也是這個考慮。”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說道:“孔小姐是有大格局的人,我朱元璋又豈是隻顧眼前利益之人;孔小姐投之以桃李,我朱元璋也定會報之以瓊瑤。”
鍾離說道;“大哥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朱元璋笑道;“你現在什麼都不用管,在親衛營照顧顏城和澹臺不攻就好,等真的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張口的;話說這兩位的性格也真是奇怪,竟然不願見我,也不希望我去看望他們兩個;也罷,這段時間親衛營你負責就好,我也沒時間兼顧著親衛營的事情。”
朱元璋頓了頓,說道;“這時候要不要見見孔小姐,把我們的意思給她說一下呢?”
鍾離想了想,答道;“現在我看沒有必要,其一,現在揚州風聲鶴唳,進出肯定比較嚴格,如果被大禧宗湮院的人盯上,恐怕會有麻煩;其二,孔小姐現在這麼忙,我們也不好過多打擾;其三,我回來之時孔小姐說可能會讓宋先生轉移出去,而孔小姐的人估計也不會呆在揚州或者明面上會撤離也有可能;其四,雖然大哥有計劃安排,但也不是單獨為了承孔小姐的情才去做的,而且大哥的動作一旦展開,我相信孔小姐自然會領會到大哥的意思的,所以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單獨跟她講一遍大哥的想法。”
朱元璋想了想說道;“嗯,你說的也對!不過濠州各位大帥對張士誠的動作頗有怨言。我曾在會議上提過濠州應該積極配合張士誠攻佔揚州,但沒人響應,反而對張士誠西擴很是警惕!”
鍾離說道;“怎麼講?”
朱元璋喝了口茶說道;“東面是趙君用的地盤,他的反應最為強烈,甚至希望我們組成聯軍來抵抗張士誠的西擴;會議上我講張士誠西擴的目的是為攻佔揚州做準備,趙君用認為張士誠醉翁之意不在酒。”
鍾離問道:“其他大帥對此也是趙君用的看法?”
朱元璋答道:“岳父現在身體不好,派的郭天敘去的,現在岳父的人馬大多在滁陽,所以郭天敘沒什麼意見,但對張士誠的西擴表示警惕;孫德崖現在安穩了很多,對趙君用的提議既沒有明確反對,也沒有明顯支援;其他幾位駐防濠州,有趙君用在前面頂著,他們也不置可否,但認為張士誠的動作有些過界了,最後算是不了了之吧。”
鍾離嘆了口氣,說道:“怪不得孔小姐對濠州各位大帥不抱希望,他們的眼界實在過於狹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