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一聲,千悅也懵了:‘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她想多了?她這趟忘情的艱難旅行,是白跑的嗎?’
可是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你騙我的,是不是?你看我有寶寶了,你就哄我…你們明明就是很恩愛,你抱著孩子。分明很喜歡,對,孩子!你肯定是想搶我的孩子!寶寶是我的!”
她還沒告訴他是雙胞胎呢。要是說了,他還不把天上的星星哄下來,人都沒譜,男人的嘴。更不可靠!
蹭蹭地,千悅瞬間退到了沙發一角,瞬間,對他,避如蛇蠍。
“千悅!你別這麼激動…”
殷以霆剛一靠近,千悅蹭得就站了起來,看她挺著肚子,頃刻,她大幅的動作嚇得他呼吸一緊,投降狀地舉起雙手,殷以霆自動後退著跟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我不過去!我不碰你,孩子是你的,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我不會跟你搶。千悅,你別激動…不管如何,我都不跟你搶,好不好?我是喜歡孩子,可是我沒有騙你…那個孩子,先天痴傻,身體不好…”
“你還編!你分明就是想博我同情,說她們可憐嘛!女人遭遇那麼悲催,孩子也如此不行,這麼可憐…下面你是不是該說,照顧她們其實也是應該的。反正對你來說,九牛一毛,你有錢嘛!也不會影響什麼,我不接受,就是我惡毒,沒有同情心!你就是吃著碗裡的,還想佔著鍋裡的!捨不得那邊,還想佔著我的孩子!我不願意!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我的寶寶不愛聽你說話,你要同情她們,你自己去,不要跟我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我沒同情心了!”
原本回到家、看到他,還挺高興的,一番說辭下來。千悅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有這麼個不健康、聽著都讓人心酸的孩子,以後還有完嗎?男人可以對女人無情,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有抵抗力嗎?有個需要特殊照顧的孩子,以後連藉口豈不都可以省了?別人的孩子是寶,她的孩子是草嗎?難道以後也要她的孩子跟她一樣,必須去同情一個可憐兮兮、卻與自己無多大幹系的外人,從小就學會委屈自己嗎?
她不幹!她孩子的父親是無法選擇,父愛也可能必須與人分享,可讓她的孩子委屈自己,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的父親撇下自己去陪別的小朋友,她受不了,門都沒有!她的孩子可以沒有父親,絕對不能父親愛別的孩子超過自己!
見自己才說了兩句,情況卻越發糟糕,她整個都要跳腳了,殷以霆也苦悶了,不敢上前,一個勁兒地不停擺手,一直等到她氣息平靜,瞪著他的眸子不再凌厲,才委屈兮兮地輕聲道:
“孩子不是我的!”
“什麼?”吵嚷了一通,又一個驚天大反轉砸下來,揉著頭髮,千悅的頭也疼了:
“到底怎麼回事?好煩!你的爛賬,永遠也算不清!寶寶困了,要睡覺!”
都說一孕傻三年,千悅直覺地自己腦子也跟不上趟了,而且一路奔波回來,她的確有些困了,爬到床邊,掀開被子,千悅利落的一脫一扔,趟下,就閉上了眼睛:
頭疼,頭疼,當真是頭疼死了!
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半天后,殷以霆才把她氣嘟嘟甩到地上的衣服給一一拾了起來,放好,把她屋裡可能擋路的小擺件、小收納櫃跟一些佔地方又礙事的毛絨玩偶放到不擋路的地方,殷以霆才回到床邊,在她身前坐了下來。
趟了片刻,眯著眼,千悅其實都看得一清二楚,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滋味。等他回到床邊的時候,她的眼皮忽閃著,卻著實已經喚來了困頓的倦意,朦朧地看著他,千悅也照樣不給面子,半睡半醒地咕噥道:
“你別打我孩子的主意!我是壞女人,孩子…也不給你,我疼寶寶…不給你!不給…”
隔著被子撫著她微微凌亂的髮絲,看著她吹氣球一般漲開的噸位,著實比以前圓潤了一大圈,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她,殷以霆的心裡瞬間像是被什麼狠狠撕裂了。
這些時日,她一定累壞了吧!
難怪岳母說她胖了!原來是因為
“你是個好女人,好媽媽…更是個好妻子,雖然,偶爾真是任性地讓我頭疼!”
猛不丁地,他想起了懷孕之初,她為了想要寶寶,各種燉湯調理身體,還淺笑自嘲過。看她平日的裝扮,雖然隨性,絕不邋遢,而且,他能感覺得出,她是個很愛美的女人,在家裡的裝扮也都是搭配起來的,而且可以輕鬆駕馭各種美麗新潮的時尚,平時吃飯並不像很多女人那麼苛刻,讓人胃口全無,可卻明顯也有所控制,可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一定放棄了很多,吃了不少苦吧!
是他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連她懷孕這麼大的事兒,幾個月,他都沒察覺,還跟她經常…還以為他的藥而對她身體有影響,把金博士都給弄了過來:
‘幸虧老天開眼,恩賜,她跟寶寶都好好的,回到他身邊來了…’
看著她安靜的睡容,臉上帶著風塵僕僕的疲憊,不美麗也不乾淨,可望著她,殷以霆就像是撿到了寶,半天,眼睛一動未動,粗糲的指腹把玩著她的小手,隨即從脖子裡摸出了一條白色的銀鏈,解下戒指,一點點,緩緩套回了她的無名指:
“幸好,還戴的進去!孩子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不會再讓你失望傷心,也不會讓我們的寶貝委屈、受欺負…以後,我所有的同情心都給你跟我們的孩子!”
十指緊扣,殷以霆在她手背落下輕輕一吻:以後打死他,他也不會亂對女人用同情心了。沒有過去了,他的現在跟未來,只有她!
吃一塹長一智,得不償失的事兒,傻子也不會再幹!他只要她跟他們的孩子
這一晚,殷以霆呆坐在床邊,傻傻地看著她看到大半夜,幾次想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隔著被子,他的手都戰戰兢兢地始終沒敢放上去,剛一碰觸,莫名地就嚇得彈跳開了,看著熟睡的她,偶爾哼唧上兩聲,他居然都會莫名的傻笑半天。
直至坐得渾身都僵硬地像是要風化了,他才勉強湊合著在沙發上窩了一夜。
***嗎在豆血。
第二天一早,千悅醒來的時候,就見他蓋著大衣在沙發上,樣子很是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