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們到平川路口了……什麼?你說大聲點……喂?師兄……師兄……喂……喂?喂!……”種豬握著電話,面色凝重。
“怎麼了?它說什麼了?”我的心忽然提了起來,莫名其妙的慌張。不要自己嚇自己,首先,有結界保護,不是遇上修為高過我的鬼魅,結界是不全被輕易開啟的。就算結界被開啟,如今的地獄警察本領得到了很大提升,哪怕打不過對手,想要追上它們沒那麼容易。再說,小羅子除魔降魅的功夫也不弱,肯定是我太敏感了。
“我只聽到……師兄喊救命!我們還是快去看看吧!”
聽到這裡,我的心揪在了一起,趕緊觀察了四周,挽起他的手臂,貼著路面飄行。
“岑兒,來世一定要記得我!”我隱隱約約聽到種豬說道,大吃一驚,“你剛才說什麼?”
他一臉茫然,“我沒說話啊!”
也許是我太緊張了,把呼呼刮過耳旁的風聲聽成了他的說話聲,呵呵,他怎麼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這時,又一朵碩大的紅梅出現在我眼前,宛如舒府門口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巴掌大的殷紅花瓣一層一層舒展開來,輕柔,從容。
“岑兒,請銘記我們的承諾!”這一次,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側過頭時,種豬正注視著我,“女魔頭,那種感覺又出現了。”風把他的聲音吹去老遠。
“什麼感覺?”我不解。
“似曾相識。”他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特別是這一段,偶爾會做些奇怪的夢。”
“什麼奇怪的夢?”
他笑著,“說出來有些怪誕,我從小便會夢到一種花,我自己站到花樹下,卻分辨不出是什麼花,只是一片紅,血一般的紅。我好想知道是什麼花,直到這兩三個月,花在我夢裡才逐漸清晰起來,而且,花也越長越大。原來,那是一朵很大的梅花。”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紅梅。”
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除了花,可還有其他的東西?”
“我總認為,花裡有我期待了很久的東西,我總是很迫切的期待它的綻放,因為,我也想知道,我在期待什麼。終有一天,我滿心歡喜的看著那朵大如燈籠的梅花一瓣一瓣張開,花心裡居然藏了一位紅衫女子,那女子俏皮的在花中舞動。”
奇怪!竟與我天眼裡看到的景象相同,“那你看清了女子是誰?”
“前天,我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半夢半醒間,看到她從梅花裡爬出一點點,終於,我看到了那張期待了很久的臉。是你!為什麼是你?”他問我。
為什麼是我?我也想知道!
固若金湯的結界像經歷了一場持久的戰爭,千瘡百孔,裡面潮湧的暗氣,已經快消失殆盡了。它們不能被光照到,否則灰飛煙滅。
到裡發生了什麼?我不敢貿然進去,圍著結界觀察一圈再說。
“孟大人,孟大人!不要過去!”張戀蘭躲在一叢灌木邊,遠遠地朝我喊。
見到我和種豬,車無非抱著宵宵也探出了頭。我趕緊向它們身後望去,只有鬱鬱蔥蔥的叢林。
“它們呢?”我有不好的預感,無非一隻鞋都不見了,張戀蘭臉上受傷了。
“哎呀,”張戀蘭抓住我的手臂,“孟大人,你也遇上他了?手臂都傷成這樣。”
這是種豬不小心碰到時灼傷的,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剩有幾個黑色的手指印,現在重點不在這裡,“他?哪個他?”
張戀蘭東一句西一句,說了兩遍,她越說越亂,我越聽越迷糊,只得求助車無非,“無非,你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原來,昨晚上大家興高采烈,激動萬分,畢竟要活著回地府了,見自己想見的魅,吃自己想吃的東西,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回到家又舒適又安逸,多好!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見我回來,手機打不通,大家心裡很著急,最後一合計,派小羅子去林府打探訊息。一來,看我有沒在林府;二來,種豬大概知道我的去處,有事能幫著出出主意。
但是,下午三四點時,小羅子還不見回來,大家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聚在堂屋裡坐立不安,房子突然晃動起來了。
“怎麼了?”
“不會是傳說中的海嘯吧?”
“豬是怎麼死的?這四周除了山還是山,方圓幾千公里,哪裡有海?你地理是音樂老師教的嗎?要不然怎麼這麼能跑調?”
“那地動山搖的算怎麼回事?”
“地震啊!現在人類總愛在地底亂掏亂挖,地震時常的事。”
李清河分析得很有道理,大家十分贊成,各自找地方躲起來。
“不對啊,地震不是地抖?怎麼地不抖,光房子抖呢?會不會誰在房頂練‘鏡花水月’?”小秦從破桌子下爬出來,“還有,地震關我們什麼事?我們是魅啊!”
眾魅陸陸續續從各個角落爬出來,看著各自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李清河叫道:“讓地震來得更猛烈些吧!”
給他這一叫,房子居然不震了!哎,怎麼回事呢?小秦在院子裡的柚子樹旁幻了個黑暗之魂結界,能抵擋半個小時的光線,除了車無非和宵宵,其他的魅都聚在了結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