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被撞得倒退了幾米,定睛一看,是那個年輕乞丐。看他那架勢,吹鬍子瞪眼的,大概是來尋事的。
想起他剛才那妖嬈的舞姿,我心裡特別歡樂,這一歡樂,便忍不住很不厚道地笑了。
“喂,你笑什麼?”他大聲一吼,後果是立馬捂住嘴,有什麼好捂的?缺了門牙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怎麼?舞還沒有跳夠?”哎喲,還別說,憋住笑比憋住哭還難受,畢竟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
“你、你、你……我就知道是你乾的。”他對我怒目相向。
就是我乾的,你吹啊!我雙手抱胸,靜靜的看著他。
他一個猛衝,跪在我面前,“大姐啊,你是哪個馬戲團的?請收我為徒吧!”
徹底蒙圈了!我還變馬戲團的了我?
他接著嚎,“你知道我今天上午掙了多少錢啵?哈哈!滿滿的一大紙箱啊!我爹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大姐,是你造就了我,我得謝謝您啦!”
他磕了幾個響頭,那“咚咚”的聲音,震得我聽著都心疼!
“大姐,不,恩師,不,我的親孃!”他仰視著我,崇拜之心溢於言表,可是,我不是你的親孃啊!人間向來只有喜當爹,哪有喜當孃的道理?再說了,他的長相有點太著急,一起走出去,人家絕對說不是我親兒子。
可容不上我插嘴,他又說道:“我的親孃,既然您成就了我,就請繼續成就我吧!娘啊,您看您看,”他從胸前的掛包裡掏出一沓紙,小心翼翼的捧到我面前,“這些都是電視臺和明星工作室找我簽約的合同,還有許多節目組正在電話聯絡我,娘啊!我們掙錢的機會來了,從此以後,我負責表演,您和我爹負責數錢,我們五五分成,您看咋樣?”
“你還有爹?”哎喲喂,他這噼裡叭啦一大通,我都差不多要喊他娘了。
他連連點頭,“哎,我的親孃,我爹也來了,以後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原來他身後還站了個一直被我忽略的白毛老頭!噢買嘎!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老頭顫悠悠站我面前,“柱兒他娘,你好啊!”
瘋狂!太瘋狂了!人類,已經在逆天了!我搖著頭,“老頭,我不是他娘!”
“啊?我的親孃,您這時可不能撂挑子啊!您兒子的功成名就,只差您登場了。”他說著朝白毛老頭使了個眼色。
我一時間沒有看懂,還沒有反應過來,老頭像得到指令,“嗵”的倒地不起,年輕乞丐順勢抱住了我的雙腿。
駭了我一大跳,“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柱兒他娘,”老頭笑得滿臉菊花開,“今天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要不,我只得為了柱兒拼了,不要老臉,碰一回瓷,你別怪我狠,就當我這輩子欠了你的,到了陰間來還你。”
“娘啊!你為什麼不幹呢?現在掙錢不容易,有這等掙錢的好事,為什麼要放棄?”
兩父子唱雙簧,演相聲呢!
“柱兒他娘,你就從了吧!要不我要開始了!”老頭馬上變得要死不活,哼哼唧唧起來。
要想個什麼辦法才能讓他們知難而退呢?說好話哄肯定不行,那就只能嚇嚇他們?我試著用頭髮遮住大半邊臉,幻出一條長舌頭,一對長獠牙,對對對,還有臉,也要進行一些變幻。
“孟大人,不可,萬萬不可!”
我回過頭,兩個地獄警察立在我身後。
“你們來抓誰的?”我問。
它們指指白毛老頭,“這老頭真可憐,兒子年紀輕輕,卻要死了。”
我沒有聽懂,“是老頭要死了?”
“不,是他兒子。”
“什麼原因?”我又反覆看了看年輕乞丐,他歡樂得如同撿了錢一下,怎麼會要死了?
地獄警察答道:“生死簿上註明的,是因為太開心了,導致的樂極生悲。”
老頭望著歡樂的兒子,也樂開了花。
“那他呢?”我有絲隱痛,由於早上我的惡作劇,讓他們收穫了一筆意外之財,正讓他們對未來滿懷憧憬,充滿希望,卻來個樂極生悲,世事難料啊!
“他?一時三刻死不了,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也不知道。”
是的,它們只是執行任務,生死簿是陸判哥哥親自保管,除了他,別人接觸不到。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我還是想碰碰運氣,便問地獄警察,“你們有沒聽說過許宣城?”
“回孟大人的話,請問這個許宣城是不是長慕人氏,父親許江,母親張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