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外，秦森基本上沒離開過。

這幾天，這傢伙一忙完就站在這裡，慕凌夜沒醒來，他失魂落魄的，再沒有往日的幹練。

顧小沫看到這樣的秦森，心裡頓時更加沉重，他灰頭土臉的，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天晚上的衣服，從海上救他們回來，秦森就沒換過衣服，有些人平時看不出來，一旦出事，人心就是可以看到的。

秦森對慕凌夜的情義，超越了總裁與助理的關係。

厲千晨走了過去。

顧小沫推著厲千晨給她準備的推車，低垂著腦袋走在他身後。

秦森對她太熟悉，她連眼都不敢抬，只要一個眼神秦森就能認出她來。

唯一可以不被認出的辦法，就是努力將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護士，努力告訴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你去樓上休息一會兒吧，有情況，我讓人叫你。”

其實厲千晨不確定，秦森知道眼前的人是顧小沫後，會不會阻攔。

不過看他那紅紅的眼睛，還是把他支開的好。

慕凌夜這次出事，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痛。

以前厲千晨說話，秦森可能會考慮，但現在他不會聽，除非慕凌夜醒來。

厲千晨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不再理他，走一步算一步吧。

進去等候室裡，她放下推車，給厲千晨消起了毒，裡面是重症室，決不能帶半點細菌進去。

不僅僅是厲千晨，就連她自己，也噴了一身。

說她現在不激動，不急燥，那是不可能的，額頭都在冒汗，心裡不知道急成什麼樣。

可是，在這麼焦急著想去看自己男人的時候，這些細節的事情，她竟然能做到一絲不苟的地步。

她這份堅韌的毅力，重新整理了厲千晨對她的印象。

“黃醫師在裡面，一會兒，你等著我的指示。”要進去的時候，厲千晨壓低聲音提醒道。

顧小沫點點頭，“我知道。”

重症監控室裡面蕩蕩的，就慕凌夜一個病人。

剛進去，顧小沫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雖然裡面二十多度，但進來的感覺就是冷。

不僅僅是溫度低，心裡也覺得特別冷，就連看到這裡的醫療裝置，都會讓人從心裡感到發寒。

讓她的男人躺在這麼冷的地方……她的眼眶紅了。

像個冰窖一樣，他一定不喜歡這裡。

厲千晨套上無菌服，戴上口罩，但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重證監護室裡，外一層由兩名醫師和兩名護士留在那裡。

看到厲千晨，全都站了起來，不說話，恭敬的點點頭。

厲千晨也向他們點點頭，帶著顧小沫直接往裡走。

醫生護士看著，想把後面的小護士攔下，卻又不敢。

不相干的人，不許進來。

但對方是厲千晨，這裡他說了算。

今天慕凌夜的情況稍微穩定了些，雖然還是不能醒來，但生命特徵比昨天好了。

那個小護士應該是慕凌夜比較重要的人，進去看一眼，應該沒什麼事吧？

裡面一層，黃醫師坐在椅子上，正在看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