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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亂世 第六章 白帝城

當年為了方便與昆夷作戰,張白羽臨時把不斷來此參戰的大朔十五道江湖兒女按州分作十五個營,每個道的江湖領袖為都尉,配合白帝城五千銳士營,堅守白帝城,直至反攻。而酒仙李少遊則在暗處負責名為“地溝”的諜報機構,專門負責情報偵測暗殺,張白羽在明處當仁不讓為將軍。

昆夷柔然鐵騎先頭部隊趁著西秦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踏破葉城長驅直入,攻勢最猛的時候已經打到了白帝城城牆下,這座位於崑崙山和天山這兩座高大山脈南面出口的最後一座軍事要塞,中原最後的屏障白帝城,在那場大戰中留下了數不清的英雄故事。

那一場攻城與守城的廝殺放置於整場大戰之中也是最為血腥也最為關鍵的一段,正面戰場不分晝夜的搏殺,圍繞著一截一截城牆不惜代價的來回攻伐不說,光是雙方碟子之間的刺殺與反刺殺都為歷次大戰以來最為壯烈。

昆夷暗殺機構天地人三字房的碟子扮作難民分批潛伏進白帝城,針對大朔江湖兒郎進行分階暗殺。小到糧草押運官、伍長,大到都尉統領都遭到過不同程度的暗殺,死傷無數,其中最驚險的那場刺殺莫過於天字房精心策劃暗殺書聖張白羽。

大戰最為激烈的時候,在一次鳴金收兵以後,三天未能閤眼的張白羽疲憊的走下城牆,在親衛護送坐馬車下回營休息,行至空無一人的街道時,車裡打坐的他突然感覺殺意來襲,雙手往下一拍,猛地炸開車廂,人倒飛出去,一眨眼的時間三支攻城弩箭就射穿了殘破的車廂。

張白羽站住身體,四周的親衛也圍了上來。房頂上跳下來九位身手不凡的殺手,八男一女,為首的白髮老者提著長刀踱步上前,陰陰的說道:“天字房三號留客住。”

親衛隊立馬抽刀與其他八人廝殺在一起,一瞬間就被八人砍到一片,張白羽怒喝:“夷蠻子!”抬起雙拳朝面前老者奔去,一步就跨到白髮老者面前朝太陽穴爆出一記掃拳,以白髮老者為中心四周的空氣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不到一個回合,白衣老者凝神境的實力被一拳轟入道路旁的房子,躺在一旁,大口的喘氣。剩下八人中五人見狀也各自拿著兵器衝了過來,張白羽呼氣再吸氣,衝進五人中,雙拳穩佔上風,那五人也是不要命的進攻絲毫不停。白衣老人吐出一口血,艱難的說到:“血封!”

戰圈外的兩人走到老者旁邊盤膝坐下,三人頭頂盤坐金光小人雙手飛速結印,嘴裡也喃喃不停,突然老者雙指併攏向張白羽一指,張白羽內心突然一緊,想朝白髮老者衝過去卻被五人死死纏住,一步一拳殺一人,五步後剛剛走到老者地面前,老者突然雙指一分,猛地戳向自己的雙眼,頓時雙眼血如泉湧,昏死過去。

張白羽一瞬間眼睛失明,老者身邊的兩位刺客掏出兩把短刀也向張白羽一指,然後猛地戳向胸口。還未明白緣由的張白羽心臟瞬間停止跳動雙腿跪下,精神恍惚。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張白羽皺著眉頭咧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道:“天門降道!”

一瞬間空中風起雲湧,數里長空的氣機在張白羽頭頂上匯聚成一個“道”字金印,落入他身體裡,眨眼間身體熠熠生輝。

眼看八人犧牲所換來的一絲破綻就要作廢,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的那一名女性刺客眉頭金光閃閃,那形狀彷彿一個小人將要撕開眉頭破體而出,頭髮一瞬間變白,面孔也由年輕女性一下變成了垂死老嫗,消耗了蘊養多年的神韻與數十年生機,右手猛地一揮,一把蓄勢已久的金光小刀急速射出,這一刀氣勢如聖人朝宗一般向著張白羽胸口飛去。

張白羽眉頭顫動,氣機在體內瘋狂凝聚,眼看就要衝破死咒,但小刀已經遞到了離胸口不足一尺的距離,他猛地一喝,不斷攀升的氣機在體內炸開,猛地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向後滑出去一丈,小刀卻被這一口鮮血減緩,金光被血氣所汙,氣勢銳減,可依舊朝著他胸口而去。接著他伸出雙手抵在胸口準備去擋下這一刀,小刀瞬間戳破雙手再前進一分,他艱難得將雙手向右微微一偏,隨後小刀穿過手掌,刺入胸膛,張白羽倒下。

天字三號房這一在昆夷名聲顯著的殺手團體在此戰中作古。雖然書聖張白羽雙手把小刀向右移了一分,但刀鋒離心臟不足一寸,那把以犧牲九人為代價的致命一刀所攜帶的紛亂內勁,以及磅礴氣機在體內炸開已經傷及經脈,再加上張白羽以炸散死咒而自毀心竅之舉更是讓傷口難以復原。

整個刺殺活動所持續的時間不足百息,但雙方為此付出的代價都是駭然聽聞,當最後張白羽單人滅掉天子三號房而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候,城內還沒有人反應過來這裡發生了一次極為驚險的暗殺活動,直到巡邏計程車兵路過才發現。

雖然後來書聖張白羽來被及時趕來的李少遊救治了整整一天保住了性命,但功力大幅退步,終生只能在凝神境再難回到天道境,為之後戰死沙場埋下了病根,而酒仙李少遊也因為沒有捕捉到這次暗殺的蛛絲馬跡而自責不已,時至今日都未再飲酒一分。

那場大戰裡除了英雄一樣的江湖兒女,還有許多許多本堅守職責的將士也在這場大戰中留下了屬於他們的波瀾詩篇。大戰剛剛開始時,節度使兼行軍大總管王庭堅便不顧自身安危親率五萬地方團練使趕赴白帝城,以白帝城為中心構築防線配合張白羽的江湖義軍,每逢大戰都身先士卒,五十人的親衛隊全部被派遣到城牆之上,自己雖不善武功,但依舊做起了搬運物資的重活,也就是因為這樣,刺客始終沒有找到過他。

那場大戰,白帝城軍鎮刺史支雄率五千守城西秦銳士戰死沙場,團練軍死傷慘重。

這些在這場大戰中戰死的將士們在大戰之後也有了他們的歸屬,王庭堅組織百姓們在城內修建了將士長亭,綿延的將士長亭有柱五百五十根,每根木樁之上留有百人名字,整齊劃一的刻在木柱上,亭中石板路上雕刻有支雄的親筆手書《死城歌》。

王庭堅在將士長亭建成之後的開亭儀式中,與萬民一同手纏黑帶,身披麻衣,三叩九拜,之後說出了那首百世流川的詩。

“漠北有葉城,城外立石碑,西秦白帝城,城內建長亭。石碑雖無名,碑下埋萬骨,柱上刻萬名,長亭留英魂。石碑望長亭,長亭繞石碑,有名一齊享,魂骨共長槍。”

建興之亂開始後,西秦道獨居一隅,不問內亂,死守邊關。此戰之後,西秦州內壯丁驟減,農事凋敝,王庭堅又頂著君奉城的壓力開倉放糧,賑濟災民。歷經十年的休養生息,勸課農桑,白帝城終於恢復了一些往日的生機。

一個月後,一行三人風塵僕僕終於走到了西北邊塞咽喉,重鎮白帝城。三立柴刀望著四丈高城牆一臉震驚,雲弈秋走近城牆,伸出右手細細撫摸著斑駁的牆壁。雖然城牆後來被修繕過,但上面還留著十年前那場大戰的一些痕跡,雲奕秋朝著眼前的城牆喃喃道:“終於回來了啊。”

如今的白帝城守備乃當年那場大仗銳士營活下來數人中的一人,當時白帝城行軍司馬程元慶。雲弈秋帶著兩人繞著城牆往渭河行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三粒兒與柴刀開心不已,西秦尚武,不禁刀劍,來往人群其中亦有不少佩刀遊俠兒。

時下已過午時,三粒柴刀飢腸轆轆,在天山趕路練武的兩個月裡,兩人平日裡也沒吃到什麼可口佳餚,進城之後,聞到大街上的各種美味滋味,那自然是口水直流。聽聞二人腹中有響動,雲弈秋笑著指了指河邊一家名為臨江仙的餐廳:“前面馬上就到了,我們這次來白帝城也就住這兒吧”。

三人快步走到這座名為“臨江仙”的酒樓門口,兩邊掛著一副對聯“是非成敗轉頭空,一壺濁酒喜相逢”。柴刀看著三粒兒搖頭晃腦的樣子便問道:“這牆上的對聯是什麼意思啊,三粒兒。”

三粒兒雖然幾個字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便學著葉城的那個瞎眼算命先生一般,夾著嗓子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一位小二模樣的走了過來說道:“三位客官需要點什麼?”柴刀搶著說道:“好吃的都點上,要快。”三粒兒再吩咐了一句:“給雲大叔上壺好酒”

小二見雲奕秋氣度不凡,有貴客上門那自然是歡迎,大聲說道:“客官快進來坐,上等西鳳酒,包客官滿意。”

一頓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狂吃後,三粒兒和柴悼都吃的滿臉油光,雲弈秋慢慢的喝著酒,香氣四溢,三立柴悼聞到那股酒香,眼神乾巴巴的望著雲弈秋。

雲弈秋見狀哈哈大笑:“既然已行走江湖,酒自不可少,但第一次還是少喝些。”說罷給二人倒上一碗。二人舉起酒碗一飲而盡大呼過癮,不一會兒便神色微醺,於是叫小二開了一個房間,一手提一個飛入樓上,四周食客們見到紛紛拍手叫絕,佩服不已,在這白帝城裡,尚武的民風一覽無餘。

把二人放置於床鋪上,望了望窗外日色尚早,便坐在一旁打坐,等到了夜幕降臨時,雲奕秋看了看沉睡的兩人,走出門去,直上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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