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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江上的日與夜 第84章、夏季

得到陳瀟湘的準信,沈如松稍稍安下心,扣住通訊器向鄧豐呼叫道:“老鄧!老鄧!收攏人,趕快向82迫那塊走!”

“知道!”鄧豐一如既往不廢話,掐掉通訊,確定身邊跟著楊旗、謝國榮還有劉有成,他們四個人正好能構成一個戰鬥小組,朝夕相處下,默契感十足,不用班副多說,他們自覺分開,隊形依然疏密有致。

雨夜能見度很差,配屬給復興軍二線部隊的夜視裝備很少,不過戰時體制之下,物資優先供應軍人,營養充分倒也沒人有夜盲症,憑藉著光線反射和經驗,鄧豐迅速判斷出藏在林子裡的敵人大致位置。他開路在前,楊旗掩護著他的左後方,一人槍頭向左,一人向後。幾米之外,謝、劉二人也是如此。小組呈現出扇形搜尋陣勢,小跑向前。

穿梭在這片久無人煙的林地裡,每踏出一步,軍靴就會陷入到厚厚的腐殖質裡,稀疏的針葉擋不住雨水,幽暗林子間不住爆開槍火與嘶嚎聲,他們前方盡是黑暗。

林間窸窣絆響聲傳來,鄧豐眼睛掃過去,他視力極好,在模糊看到人型同時,他立刻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75式咆哮開火,鄧豐飛快按過大概五六下扳機,打出一串點射便靈敏地躲到樹幹後頭,而後邊的楊旗順著火力線補過一梭子無殼彈,想也不想地就地蹲伏。

果然,敵人旋即還擊,火力相當兇猛,一連串精準打來子彈弄得楊旗趴在汙水裡根本抬不起頭。

“媽的。”鄧豐暗罵一聲,心道是真碰上硬茬子了,能策動獸潮的暴民已經不叫暴民了,叫做匪軍,這幫子人用的武器談不上多精良但起碼是運轉良好的長槍,能配上88式栓步的匪軍都是神槍手,得虧現在是夜裡,否則這群常年與變異獸搏殺的獵人能隔著五百米一槍爆眉心,說是眉心就決不會右眼!

鄧豐從軍數年,直覺極準,從槍聲密集與否就能大概判斷出對面有多少人,具體多少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絕對比他們多得多,那次戰鬥,暴民匪軍不比他們多個三四倍?

對方反倒是形成了火力壓制,幾個身位外的謝、劉二人開槍暴露位置後,頃刻間各自身中數彈,要沒穿防彈板就直接斃命了!現在他們兩個被揍得上躥下跳,擠在樹洞動彈不得。

“班長!我們被壓制!按紅光方向開火!”鄧豐在通訊器裡叫道,掏出訊號槍,閃身打出一發紅色訊號彈。

處在土路右側的沈如松看的很清楚,他身後不止跟著2班的剩餘人,還有1班一個叫周墾龍的小子以及幾個半路收攏來的散兵。

沈如松摸出彈匣往頭盔上砸了砸,插入,拉動槍機同時叫道:“火力掩護!”

橫掃而來的彈雨緩解了鄧豐這邊的窘境,趁著敵人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他毫無猶豫地跳出了相對安全的藏身處,後邊的三個人見班副變位,泥水淋漓地起身跟上,他們身上掛滿了碩大的螞蟥,枯葉爛泥中有的是吸血蟲,他們忍耐著,槍也不開,賭著運氣和命!只求最快穿到目標點。

給鄧豐他們解了圍,馬上輪到沈如松這邊倒黴,接踵而至的精確子彈把沈如松面前小土坡打得塵土飛揚,冰冷雨水和黏稠泥濘讓他體力損耗得異常快,反應力跟著下降,他連續兩次頭盔中彈,全賴頭盔質量好保命,即便如此,強大沖擊也弄得他脖子痛地要命,差點沒折斷。

沈如松反手從羅虹胸前摘下一枚煙霧彈,然而過大的雨勢令煙霧升不起來,無法,沈如松這邊只能匍匐在地行進,心裡無比憋屈,從來都是復興軍死死壓制別人,今晚反而是他們被匪軍摁住了打!吃了大虧!

就在2班向迫擊炮方向艱難挪動時,土路上的1班3班愈發難熬了。他們只能依託毀壞的卡車做掩體,原地固定住不能鑽進林子裡躲避,他們得死死咬住匪軍的大部分!

陳瀟湘手裡的卡賓槍打得槍口冒白汽,雨水也澆不滅,她愈發焦躁,本來中遠距離交戰是她的拿手絕活,可是現在的夜間林子,怎麼夠施展開?

訊號彈不斷打出,鮮紅如血的光芒閃耀在林間,可能才兩三百米的距離卻打得像遠端交鋒,看不清敵人究竟在那裡,像陳瀟湘一樣憋了股邪火的大有人在,逮到了疑似目標就是一陣急促掃射。

“我沒彈了!”

“分我子彈!”

“換彈中!”

要求彈藥的叫聲此起彼伏,戰鬥工兵會攜帶更多的彈藥,戰時直接從旁側戰友身上拿取便是,士兵們總是覺得彈藥是足夠的,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們開始發現彈匣袋一個接一個地空了。

“節約彈藥!”陳瀟湘叫道,她向稍遠一點的1班詢問彈藥量,而趙海強反而想問她要!

陳瀟湘不得不下令士兵們看清了再打,於是乎驟然間火力密度大大減弱,陳瀟湘咬著唇,臉上的刺刀疤一陣陣抽疼,就在此刻,她頭頂上呼嘯掠過一輪迫擊炮彈,與她驚駭欲絕的目光一起,落到了連隊主力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