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廷附耳對李灝說了幾句,後者在防毒面具下的臉龐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愈發黯淡的光芒在昭示他對於求生的意念。
“轟”的一下,幕牆又爆碎開一處,合抱粗的水流激射進來,輻射水淹過了他的膝蓋。
耳機裡,姚英廷沒有聽到李灝哪怕是一句的訣別語。順著付出了兩個潛水員的路徑,隊伍在蜂巢飼養區沉入湖底前逃入了上層,在發電廠緩慢的轟鳴聲裡,一天一夜極強消耗讓幾乎所有人癱倒在地。
顧紅蝶癱坐在渦輪機旁,低速旋轉時的機器帶有一種悅耳的蜂鳴,她嘔出好幾口血液,全積在呼吸面具中,她滿臉血汙地脫下護具,踉蹌著想到牧人身邊,才行兩步,莫大的震動叫她重新跌倒在地。
宛如脈搏般有節奏的震動在狠狠錘擊著大地,這裡是地下兩百米左右的遮蔽位。
能造成如此撼動者,除去地震,只有不間斷的重型鑽地彈,或者核彈。
我要死在這了麼?顧紅蝶倒在原地,塵灰撲滿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她疲憊無比。
……東北邊界,復興軍防線某處。呼嘯風雪裹雜了隆隆向天的黑煙,燃燒中的瓦礫不久前還是堅固的要塞,其下埋葬著的數百上千具屍體也曾是鮮活的年輕生命。
一輛輛炮口揚起的坦克透過了要塞廢墟,向著更縱深的聯盟境內開去。
遠處的山脈似乎隱隱在望,在山的背後,是聯盟第二大的地下城,昌都。
臨時搭起的帳篷內,季米費奧羅夫俯身參詳著軍團兵力部署圖,招展的藍色方塊匯聚成了數支強大的箭頭,穿透了聯盟坐以待斃一般的邊境防線。
在24小時內,濱海軍團的先鋒裝甲師就穿透了至關重要的高地要點,破開了寬度有7公里的缺口,而這個缺口,聯盟註定填不上。
很快,整個濱海軍團的南翼將會抵達昌都的地面。七十萬對三十五萬,對方還有一半人是固定防禦部隊,聯盟的野戰軍,少的可憐。
少數有戰力的單位甚至不敢被敵統帥部擺上桌面,因為一旦這些部隊消耗光了,即將面臨巷戰的昌都就不再有核心防禦單位。
這是現代工業戰爭,敢戰固然重要,但失去了重灌備的部隊,沒有意義。
幾絲寒風透過縫隙吹入,司令微微皺皺眉頭,這種風雪天氣嚴重限制了空軍的優勢,如果風雪持續時間過長,不免拖累地面部隊的行進。
他詢問周邊的參謀:“空軍情況怎麼樣。”得到了尚算滿意的回覆,但是接下來的回答則讓司令那雙濃重的眉毛擰成卡曼寧維斯托克外細長的冷杉。
“半數以上的鑽地彈被調走了?誰的命令!”面對暴怒的軍團司令,參謀瑟縮地取出了一張電報,季米費奧洛夫奪過電文,一把推開這個小參謀,走到帳篷外,任由霜雪冰凍一下他因為憤怒而要炸開的腦袋。
電文內容僅僅告訴,對,告知了他,濱海軍團庫存、以及從帝國首都索羅金娜堡調來的所有鑽地彈的一半,都將用作某個
“對於帝國極關重要的事業”上。
“去你**的事業。”季米費奧洛夫把電文撕地粉碎,什麼事業能比眼前的一切更重要?
!不下一千輛主戰坦克在透過他眼前的防線缺口,三天內,軍團將推進到昌都郊外,有了足夠的鑽地彈,昌都不過一個裸衣哥薩克,而沒有,它就會是一個板甲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