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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冠霞帔,朱唇皓齒,在老朽眼裡,她是世間最美麗的新娘!可惜,誰也不知道的是她竟然在上花轎的前一刻,解下自己的腰帶,橫閂在房梁之上,吊死在了臥室內。”莊主李仝說到這裡,回想起當年那般慘痛的回憶,老淚縱橫,捶打著自己的胸脯,痛徹心扉。
看著眼前風燭殘年的老人,嬴棄頓時覺得很是可憐,老年喪子是最為可悲可談的。轉念一想,所有人都只是巍巍蒼穹之下的一隻螻蟻,茫茫人海中,莊主李仝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回想過來,李逸晗確實太過於自私了一些,她對於愛情的堅貞值得世人傳頌,可是她卻辜負了親情,留下這麼一個風燭殘年的父親,又該如何說道?
嬴棄從未見過父母雙親,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更加明白親情的彌足珍貴。努力修煉了這麼些年,他為的不過是尋回父母雙親,李逸晗究竟是太過於被莊主李仝寵溺,才明白世間任何事都應該以她的意志為轉移,若真是得不到,那麼事情往往會朝著另外一個極端發展。
換做嬴棄,假如他的父親嬴彰和母親辰亦蕊能夠每天陪著他,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再退一萬步來講,假如嬴棄能夠當著二人的面喚一聲“父親,孃親”,那也是他莫大的安慰。
喪失女兒的痛苦,旁人是很難體會的,偏偏自己的女兒死去的時候,身穿紅色嫁衣,怨氣沖天,執念深重,最終成為了令人膽寒的兇屍。
莊主李仝的內心是苦澀而無奈的,他雖然不是修士,可他依然具有一定的修為,在親眼目睹李逸晗屍變成為兇屍時,他肯定抉擇過,可是最後的結局是李逸晗依然還在極南之地作亂,而今,又來為禍李家莊的眾人。
父愛如山,卻也往往能夠滋生許多不好的事情,嬴棄一直望著眼前身影佝僂,面容更加蒼老的莊主李仝,他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把李逸晗誅殺還是放生。
作為修士,誅殺邪祟兇屍義不容辭,可想到還有莊主李仝的這一層關係,嬴棄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抉擇。
“易玄師叔,兇屍好像過來了?”人群中,一道很是驚恐的聲音傳來,手指還指向了另外一個地方。
李家莊此地本就燈火通明,霎時,易玄道人緊繃了神經,朝著青年手指的地方望去,赫然只見李家莊大門處一兇屍緩緩地走了過來。
那兇屍頭髮散亂,頭髮上還有幾隻顏色早已暗淡的金釵,不過由於頭髮的關係,金釵貌似隨時都要掉落。
兇屍面容上的肌膚很是乾枯褶皺,就像一片片樹皮組合起來的,再看她的雙眼,通紅以前,血色瀰漫在她的雙瞳內,盡是狠厲之色。
兇屍身上所穿的紅色嫁衣,襤褸不堪,破洞很多,當初那件完整的嫁衣,如今變成了布條兒,隱約間,還能看見一絲絲線頭。
兇屍雙手下垂,腿腳略微彎曲,它的目光怨毒地在所有人身上打量著,張大了嘴巴,暴戾地怒吼一聲,聲音低沉,卻夾雜了無數的哀怨。兇屍仰天長嘯,兩顆森寒的獠牙在月光和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可怖。
怒吼過後,兇屍一步一步地緩緩走了過來,只是目光更加的怨毒,易玄道人見此情景,不敢怠慢,旋即示意眾人準備迎戰,而易玄道人則是雙指夾緊一張藍色符咒,順勢祭了出去,雙手結印,口中默唸真訣。
霎時,藍色符咒彷彿擁有了生命了一般,淡藍色的光波在緩緩地流轉,瞬息之後,淡藍色符咒形成了一道道光幕,圍繞在兇屍周圍。
兇屍被符咒猶如囚牢一般地困住,更是憤怒,雙目的怨毒之色更甚,只見它朝著空中怒吼,雙手握拳,而後奮力地要把這囚牢光幕擊破。
“砰~砰~砰~”
兇屍擊打光幕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裡,悶沉,震動人心,每響一聲,眾人的心就被揪緊一分。
反觀易玄道人,他面色如常,並沒有什麼著急的意味在裡面,反正這張符咒也不能堅持太久。他把目光投向了莊主李仝,在徵求他的意見。
莊主李仝從一開始見到兇屍時,他的目光就一直看著它,目光從沒有移動過,那個曾經只會挽著自己胳膊撒嬌的女娃子,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他的心裡怎會好受?
回想起從前的種種,第一次聽到女兒喚自己父親,看著她從小不點兒漸漸地長大,一點點變高,直到與自己齊肩。拉扯著自己,要自己幫她化妝,化得不好看,還得嘟著嘴置氣,自己又要去哄,這個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對她,莊主李仝傾盡了父親全部的愛。
“李老莊主,你可看清楚了,這真是你的女兒?”易玄道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聞著莊主李仝道。
聞聲,莊主李仝遲鈍地轉過頭,神情悲傷,面容苦澀,片刻後,方才點點頭,而後雙手捂著臉,低聲啜泣。
易玄道人緊接著說道:“李老莊主,它現在早已不是你的小公主了,它是兇屍,六親不認,嗜殺成性,只要生前與它結怨的人,它一定要殺光。縱使你對它多麼寵愛,它可早就忘記了許多,或許,它早已記不得你這個父親了!”
莊主李仝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易玄道人也不知道怎麼辦,雖然他很簡單地就能將這頭兇屍擊殺,也很想還李家莊一片清明,可是,同位父親,他能理解莊主李仝的感受,所以方才幾次三番地詢問。
“李老莊主,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摻和李家的家事,可是如今已經不是家事了,如果不把它誅殺,那麼極南之地旁邊的城市、村莊都被被它屠殺,還請你以蒼生為念。”易玄道人想要誅殺這頭兇屍,方才試探性地說道。
易玄道人回過頭看著眼前的兇屍,再看符咒所設定的囚籠,已經快要崩潰,他的內心不免有些焦灼。
就在這時,莊主李仝卻緩緩地出聲道:“仙長,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幫忙。”
不等易玄道人回答,他走繼續說道:“讓我進入那個囚籠裡吧,我試試看還能不能喚醒她的人性,畢竟我是她的父親,我不希望她魂飛魄散,化為齏粉,我希望她能有來生,能有與所愛之人廝守的可能。”
聞言,眾人愣了一下,誰也沒有想到,莊主李仝此時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喚醒兇屍的人性莫說有多大的可能性,就單單這樣的舉動,必是十死無生,兇險萬分。
嬴棄自嘲地笑了笑,自問,世間還有人會這般對待自己?是嬴楓還是項湘湘,亦或是嬴櫻,嬴棄不知道,可是能有這樣一個父親,他此時卻是對李逸晗充滿了羨慕,甚至還有嫉妒。
“李老莊主,兇屍本就是怨念支配的存在,它們六親不認的,縱使你是它的父親,它也未必會記得,你可不能被悲傷衝昏了頭腦,你這一去,生還的可能性可就猶如海中撈針一般。若是它連你也殺了,那麼世間恐怕就再也沒有它牽掛的人了,它會更加肆意殺戮的!”易玄道人沉思良久,緩緩說道。
這樣的結局也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畢竟兇屍若是吸食了至親的鮮血,那麼它只會更加暴戾,怨氣更加深重,同樣地,它的修為便會更上一層樓,屆時,對付兇屍,難度可就比現在難上無數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