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龍起與其他七名修士一同歇息,其中兩名聚氣修士強於他。
龍起盤腿而坐,手掌置於膝上,雙目微閉,開始修養起來。
運轉那清心法門之後,他心中那股戾氣確實消減不少,只是半日過去,那些負面情緒又開始躁動起來,令他心神不寧。
眼下他只能尋找一切時間繼續運轉那到現在都不知名字的法門,以壓制內心的黑暗,避免自己失控。
遺蹟之內肯定危機重重,自己若是再那般失去理智,由慾望支配,說不定馬上就落個身死的下場。
只是一名看樣貌二十餘歲的修士走了過來,打斷了他運轉清心法門的準備。
那人正是兩名聚氣修士之一,他伸出右手,微笑著說道:“你好,認識一下,我叫俞一輝。”
龍起抬頭,看見這名叫俞一輝的英俊男子,還是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說道:“寧小仁。”
在他徹底復仇殺掉西海鎮使之前,他只叫寧小仁,而不是什麼龍起。這也是避免那西海鎮使提前將他扼殺於萌芽。
那俞一輝順次和其他人互相認識了一下,龍起只記住了另外一名聚氣修士叫做阮城,其餘則並未多聽。
或許存在一點傲慢,但龍起自認為他不想多加了解的緣由是認為自己不再是和他們一樣的正常人,自己現在,只是一頭藏匿於他人軀殼之中的怨鬼而已,當真不想與正常人接觸。每每看著他們,就愈發覺得自己可憐可悲,那股戾氣又從心底冒出。
呵,自欺欺人。他又在心底罵了自己一聲。
俞一輝身著白色勁裝,衣裳上都有金線勾勒出條紋圖案,看上去就價值不菲。他雙手負後,微笑著跟其他人說道:“各位,我們既是有緣相聚於此,不妨都相互說道說道,何必這樣沉悶。”
名為阮城的聚氣修士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吭聲道:“那你想說什麼?”
俞一輝兩手一拍,笑著說道:“比如什麼修道目標,奇聞異事什麼的,都可以拿出來說道嘛,咱們也可以互相認識一下,進了遺蹟也好合作。”
只是船艙內沒有人回答他,除了龍起與阮城之外的其他人只是看著他,神情就像是在說要不你先來。
俞一輝笑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可曾認得那韓小姐?”
那幾人像是一眼,笑了起來。笑話,來清臨城誰不知道韓玥韓小姐,不知道是多少個男人的夢中情人,長得那般傾城之姿,修道上又極具天賦,誰還不曾仰慕。
龍起也愣了一下,這傢伙想說啥?韓小姐誰不認得,自己生前尚未到達清臨城時就已經聽說過她的美名,前幾日更是親眼見到本人,確實姿容極美,又是個修道天才,那般修為真是讓自己豔羨不已。
阮城嗤笑出聲,說道:“你不會就想說這吧?”
俞一輝依舊笑著搖搖頭,還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不不不,我說的是最近幾日。”
“最近幾日又如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一名修士問道。
俞一輝說道:“問得好,登船前我曾遠遠望見過韓小姐,真就給我發現奇怪之處了。”
阮城甕聲甕氣地說道:“有屁就快放!別像個娘們磨磨唧唧的。”
俞一輝眼睛一翻,對這阮城說話的語氣不喜,只是還是笑著說道:“我啊,那遠遠一望,似乎看到了韓小姐重傷在身。”
有一名修士撇了撇嘴,說道:“瞎說啥呢,我怎麼見韓小姐氣色飽滿,哪有半點不妥。”
俞一輝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以我多年望氣的經驗,韓小姐氣色雖然看起來比之常人還要好,但隱隱透露出一抹頹色,以俞某看來,應該是修道根基出了問題。”
“真的假的?”有人說道。
阮城摸著長滿鬍鬚的下巴,思索著說道:“確實有可能,我曾聽說韓小姐早已達到了修道的第四重境界,只是登船前覺著那氣息也比我等強不了太多。”
俞一輝頷首說道:“就是這樣,我看韓小姐現在頂天了就是聚氣後期的修為。”
阮城笑著說道:“你這望氣一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我都能看出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俞一輝搖了搖頭,滔滔不絕地說道:“那就小看俞某了,俞某還知曉韓小姐是缺失幾道源氣,所以境界跌落。就像阮兄你境界有一絲虛浮,該是開闢氣海之時急功近利出了差錯,又見這位寧小兄弟眉宇間鬱氣極重,源氣帶有一股陰冷的氣息。”
他這話一說,龍起眯起眼睛看著他,有些不喜,阮城怒目相視,就差直接站起來錘他。什麼大嘴巴子,別人底細也能隨便亂說?
俞一輝則像是感受不到兩人不滿的目光,繼續喋喋不休:“所以知道我望氣之術的獨到之處了......”
突然,整個船艙劇烈地震動起來,俞一輝跌倒在地,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連忙爬起來,大喊道:“怎麼回事?”
阮城沒好氣地說道:“媽蛋,誰知道呢。”
龍起抓著牆壁上的凸起,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