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闆搖頭苦笑,怎麼你還真看上這塊了,解釋道:“這是我早年好友的地盤,實在不能賣。”
年輕人似乎認定這塊地盤了,有些好奇的問道:“雖說是友人的地盤,但都到田老闆手上了,怎麼就不能賣?”
田老闆嘆了一口氣,唉了一聲,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塊地是我已故友人的,他雖然不在了,但還得留給他的孩子。”
“那他的孩子現在在哪?”
年輕人眼神不動聲色地變化了一下,黑袍之下拳頭緊握,問道。
田老闆卻是搖了搖頭,不再想說下去。
年輕人似乎被勾起興趣,再三追問,又承諾就算這塊地交易不成,也會買下其他地盤,田老闆才鬆口解釋。
“公子長時間沒有回來,倒是不知道十二年前我們這裡沸沸揚揚的一件事。”
田老闆聲音中有些無奈。
年輕人眼神冷厲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問道:“怎麼說?難道是與你那位好友有關?”
田老闆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當年,我那好友不知怎麼的,平白無故惹上官司,被那縣令王大人給派人捉了去。”
“後來呢?”年輕人問道。
“後來?還能怎麼,我那好友平白無故死在牢獄中,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再也沒有回來?”田老闆言語中似乎又些無奈。
年輕人黑袍之下身形顫抖,但卻面色平淡,問道:“那他的妻兒在那?”
“都不在了。”田老闆搖了搖頭,似乎因為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情緒有些低落。
“怎麼說?”
田老闆嘆了一口氣,道:“後來,他那只有十二三歲的兒子,得知父親沒了,要去討個說法,被打了出來,差點也丟了性命。不久,又聽聞是當年買賣田地的一個姓楊的,看上了他家的地盤,勾結那王大人,弄了個假案,將我那好友捉了進去,要逼他將田地低價賣出。
“但一塊田地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命啊!他自然是不肯,那兩人巧取豪奪之下,就想在牢獄之中將他屈打成招,哪曾想到一不小心就給他打死了!但那姓楊的,不僅勾結狗官,還糾集了一批地痞流氓,在這小地方也算橫行霸道,誰也不敢得罪。”
年輕人似乎有些義憤填膺,道:“豈有此理!那後面怎麼樣了?”
“唉。”田老闆搖了搖頭,道:“我那好友的兒子,不知從哪裡學來了一些道法,一衝動之下,衝入那姓楊的家中,不僅將他手下流氓打死打傷大半,還親手擰下那姓楊的頭,提著走到縣衙,還要去找那狗官報殺父之仇。但那狗官是咱們大周朝的,有貼身修士保護,他兒子自然打不過,就跑了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個訊息,通緝的懸賞文紙都還貼在縣衙外。
“然後,我那好友的妻子,一來聽說丈夫死訊,而來孩兒又下落不明,一時大病不起,沒多久就走了。當時還是我將他們夫妻二人下葬,又將他家的地買下,如果又朝一日我那好友能夠沉冤昭雪,他孩子回來了,就將那塊地還給他。”
年輕人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也不再追問這塊地盤的事情了。
但,他知道田老闆一直不知道的事情。
其實,當年的那個孩子當時並沒有逃出多遠,反而得知了母親死訊,遠遠地看著那場葬禮,然後帶著滿腔仇恨離去了,十二年沒有回來。
最後,他跟田老闆訂下了一塊商鋪,說幾日後再將全款帶來交貨,便告辭離開。
看著年輕人離去的背影,田老闆覺得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但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那個孩子“田叔田叔”地喊他一樣。
但他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