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其中的哪一個?”少年皺眉問道。
龍起望了他一眼,道:“我以為你存在這麼久,會知道的?”
“哼。”少年搖頭道:“我不過是近些年才煥發靈智,對往事只有一層朦朧印象,記的不真實。”
“那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印記出了問題。”龍起攤手道。
少年皺起眉頭,他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法證明,自己是否要相信?
雖然誓言者存在的意義即是與這片世界共存亡,以此換去自建小輪迴的契機達道其不死的效果,但少年也同樣知曉當年有一位誓言者已經瘋狂。
到最後,那個誓言者似乎被消除了,被他們之中最神秘的那位,可能也是最確定已消亡的那位。
少年看了一眼還未甦醒的鏡心宗女修,陷入掙扎之中。
自己要以她的命作賭注?
龍起將黑衣女子交與的丹丸取出,懸浮在掌心,道:“那咒法施咒物件是她,針對之人卻是你,此為可解她暗蝕破靈咒之物,要不要用,全看你決斷。”
那枚看起來平凡頂多是沾了些古樸氣息的丹丸,在龍起手中滴溜溜旋轉。
少年皺眉問道:“這是什麼藥?”
“我不知道。”龍起道,“我恢復的不完整,但你應該聽說過當年有人同樣中了暗蝕破靈咒,卻活下來了吧?”
龍起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持有的這誓言者印記所屬之人,這也是為何他第一眼看到這丹丸的時候潛藏在他體內的微弱意識又開始蠢蠢欲動的原因。
只是可惜,其他有關的記憶還在塵封之中,他不曾想到印記主人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丹藥。
“這就是……”少年眼中露出一點喜色,但沒有大意,還在猶豫。
“嗯……”躺在寒晶玉床上的鏡心宗女修囈語一聲,醒轉過來。
看到站立於身前的少年與陌生男子,她疑惑地問道:“這位是?”
“呃啊……”但馬上她就開始緊咬下唇痛苦地嘶吼,眼白盡數染上墨色,濃郁至極。
她眉心出顯露出一道印記,或者是符文,如有生命一樣在她眉心蠕動。
鏡心宗女子原本秀麗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
少年看得心痛,急聲道:“他說有辦法解這咒法。”少年拿過龍起手中的丹丸,讓鏡心宗的女子能夠看到。
“但我不確定這是否真的是當年解除過這咒法的藥,我……”
“讓我吃下……”鏡心宗女子吃力地說道,“我不能拖累……”說著,便強忍痛苦,伸手要拿丹丸。
當她觸及到丹丸的時候,少年卻猶豫不決,面色掙扎,將丹丸牢牢握在手中。
“呃啊!為何……快讓我吃下啊……”鏡心宗女子不想拖累身為東原鎮印的少年,自己能夠在此等術法下活這麼久,全靠他分心分力為自己鎮壓。
少年面色苦痛,掙扎不休,猛然轉頭看向冷眼旁觀的龍起,寒聲道:“你怎麼保證?”
“我沒法保證。”龍起兩手一攤,很無辜地說道。
“哼……呼……怎麼用?”少年握拳咬牙,最終似乎是下定決心來。
“你以源氣碾碎運入她口中就行了,對了,記得繼續讓她沉睡下去,那肯定很痛苦。”龍起平靜地說道。
少年看著鏡心宗女子又痛苦又希冀地望著他的目光,一臉掙扎地將從龍起手中的丹藥喂鏡心宗女子服下。
丹藥碎裂之後,一股帶著濃烈腥味的血氣湧出,被少年操控著餵給身前的女子。
雖然他不確定這藥是否就是當年解除過暗蝕破靈咒的東西,但他有辦法挽回,只要在他的感知之中沒有緩解暗蝕破靈咒,他就會馬上將還處在無形的鏡中世界的女子狀態回溯。
但丹藥確實起效了,不僅鏡心宗女子眉心的鮮活符文稍微黯淡了一點,他感知之中也清楚暗蝕破靈咒確實在緩解。
他看待龍起的態度都溫和了不少。
龍起見丹藥已被服下,心中嘆息一聲,心道,以後就怪我吧,但我也必須如此。
他面色不改,輕描淡寫地問道:“你又何苦如此,暫時脫離她,尋一個能夠發揮你全部威能的存在,之後再將她換回來不就成了?”
“不可能。”少年重新將鏡心宗女子沉睡封印,面色鐵青道:“從我誕生靈智開始,此生便只有她一個持有者。那是我的……”
“哎,說什麼執念與痴狂,說到底,她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理想的持有者。促成你做出這種蠢事的,或許不只有誕生一點靈智帶來的執念,更是被掌握許久之後對自由的渴求。因為只有一個你培養起來的鎮使,才能被你徹底掌控,而不是像之前一樣被別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