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真寺旁邊,便是古城最著名的回族餐飲一條街,也就是被稱作回子街的地方。
何大壯按照丁松發給他的微信位置,坐公交車趕到飯店時,餐桌上的菜飯已經涼透了。
扒肉條,熘胸口,爆肚,羊湯,燒麥,殘缺不全的擺在那裡,丁松正拿牙籤剔牙,看見何大壯出現在飯店門口,他喊道:“服務員,過來一下。”
何大壯走進飯店,聽見丁松對服務員說:“把這些菜撤下去,我要重新點菜。”
服務員剛要把菜端走,何大壯來到餐桌前。
“小松,你幾個意思呀。”何大壯看見這幾道菜,就忍不住咽起口水。
“不好意思,剛才我餓了,先吃了幾口。”丁松作出解釋。
何大壯不以為然道:“那又怎樣?”
丁松鄭重其事說明,請何大壯吃飯,不能給何大壯吃他剩下的飯菜,必須要重新為何大壯點菜。
“我就好這口。”何大壯先抓了兩個燒麥,塞進嘴裡。他吩咐服務員說:“去,把這幾個菜,都給我回勺熱一熱。”
丁松穩穩坐在那,看著何大壯的吃相,他打了一個飽嗝說:“你不嫌棄被我吃剩下的東西呀。”
“咱倆誰跟誰呀,我不在乎。”何大壯一抻脖子,把燒麥嚥進去,叫來兩瓶啤酒,他先 “噸、噸、噸”喝下半瓶,打了一個飽嗝說:“痛快。”
不大會兒工夫,服務員把菜加熱後端回來,兩個人吃著回鍋菜,喝著涼啤酒,談起了熱心事。
何大壯和丁松在一起吃飯,何大壯從來就沒有個好吃相,活脫一個餓死鬼託生的。
他“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的開心盡興,把坐在對面的丁松,噁心的真想把剛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到何大壯臉上。
他早就知道何大壯是個十足的吃貨。可他沒想到,何大壯這番表現後面,潛藏著一個小詭計。
只要丁松不提郝荻,何大壯絕口不談這個話題。
如果丁松忍不住提到郝荻了,何大壯也想好了應對措施,他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填飽肚子。
丁松看著何大壯的吃相,心裡免不了湧起一團怒火。就憑何大壯的現狀,他有什麼資格跟我爭郝荻,即使郝荻瞎了眼,憑運氣亂撞,也輪不到何大壯中這份大獎呀。
丁松根本就不相信,郝荻能為了何大壯,跟他分手。
可他太瞭解郝荻的脾氣秉性了。
凡是郝荻認準的事,哪怕她明知道這事行不通,為了賭氣也要去做,誰也別指望能改變她。
丁松怕就怕郝荻這份任性,或者,郝荻只是為了跟他賭氣,就讓何大壯走狗屎運了。
“你咋不吃呀,這樣看到我幹啥呀。”何大壯快要吃飽喝足了,還沒聽到丁松提起郝荻的事,他有些沉不住氣了。
丁松臉上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看著他,就是不說話。看來他內心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也是防禦能力最差的時候,何大壯要引蛇出洞。
丁松正在氣頭上,彷彿郝荻已經跟何大壯確立了戀愛關係,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丁松反問何大壯說:“你說呢?”
“你也覺得我長的帥呀。”何大壯有意擺出一副找打的呆萌相,丁松險些吐出來。
“有這麼誇張嗎?”何大壯的食慾,沒有因為丁松的嘔吐而降低,反而食慾大增,他又叫了兩個菜。
丁松忍氣壓氣,用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心態,問何大壯說:“咱哥們在一起多少年了?”
何大壯假裝盤算一下說:“差不多十年了吧。”
“我對你怎樣。”丁松要漸漸接近主題。
不怎麼樣。
何大壯心裡做出回答,嘴上卻說:“挺好的。”
“那你對我呢?”丁松端起啤酒瓶子,瓶底磕在桌子上說:“不許猶豫,馬上回答我。”
何大壯微笑著看丁松。
丁松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跟他攤牌了。他回答說:“除了我的命不能給你,其他的,你需要啥,儘管拿走好了。”
“你有啥呀!”丁松拔高了嗓門,他憤怒的小宇宙,就要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