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日記本,王晟寫日記的習慣,就是被大姐王梅養成的,也可以說是被王梅逼出來的。
王晟上初中時,跟大姐同住在這裡,大姐每天逼迫王晟寫日子。
名義上是讓王晟練習文筆,增強寫作能力,實際上是想了解王晟每天的活動情況,以便有針對性的對王晟進行管理。
這也是王晟大學畢業後,寧願在外面租房住,也不肯回到這裡居住的原因之一。
索伊告訴王晟,這是當年組織上分配給父親的公有住宅,以後經過產權轉制,成為私有住宅。言外之意,大姐百年以後,這戶住宅歸王晟所有。
王晟在這本日記的第一頁,看到這樣一句話:
正道第一次來家,我以為家裡進了賊。我一聲大喊,他轉身便跑……
正道是誰?
王晟想到了賈政道。還沒等王晟繼續看下去,琴聲戛然止住,王梅發現了王晟,以及他手裡的筆記本。
王梅走過來,一把搶下筆記本,不滿道:“什麼毛病,進屋不敲門。”
“我看你彈的很投入,沒好意思打擾你。”王晟嬉笑著解釋說。
“走,過那屋去。”王梅摟過王晟,走向隔壁的房間。“你怎麼來了?”
“沒事過來看看你。”王晟編了一個瞎話。
這是一個擁有五居室的房屋,每個居室的面積都不足七平方米,標準的日式結構住宅。緊縮型房間,也限定了室內的傢俱擺放。這個房間只擺放了一個三人沙發和一對單人沙發,牆上掛了一臺液晶顯示屏電視,下方一個電視櫃裡,擺放著音響、碟片等物件。
“坐吧。”大姐把筆記本放在一旁,她坐在單人沙發上,審視的目光看王晟說:“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不許來呀。”王晟心裡恨不痛快。
這本是他的住宅,被大姐佔用了,她竟然反客為主,跟他拿腔作勢。
“吃了嗎?”大姐話音未落,聞到王晟滿身的酒氣,不滿道:“小小年紀,喝什麼酒呀。”
“你跟賈政道到底什麼關係。”王晟的語氣,顯得有些生硬,帶有拷問的意思。
大姐不高興了,她陰冷著臉,白了王晟一眼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王晟拔高了嗓門說:“人家那麼幫我,我竟然不知道為了什麼。”
“他幫你什麼了?”王梅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王晟停頓一下,先在腦海中,把接下來要說的話過濾一遍,怕一不留神說了過頭話,被王梅抓住把柄,引來麻煩。
“我去銀行工作,就是他幫的忙吧。”王晟要跟王梅憶往昔,然後再循序漸進。
“你別聽他跟那臭嘚瑟。”王梅急了,她一拍沙發說:“挺大個人,乾點啥不好,就會吹牛皮。有的也說,沒得也說,裝什麼呀。”
王梅拿過手機就要撥號,王晟過去搶下手機說:“以後什麼話都不跟你說了。”
他這一嗓子,還真把王梅給震懾住了。
“你別聽他臭白話,他就是個有駱駝不吹牛的主兒。”
聽王梅的語氣,對賈政道濃濃的厭惡,這跟她在日記裡的語氣截然相反。
王晟有心告訴王梅,他工作已經變動了,當上了處長。這都是賈政道的功勞,她應該給賈政道打個電話表達感謝。
轉念又想,既然大姐這樣不待見賈政道,她即使給賈政道打電話,名義上是表達謝意,經過她那張臭嘴,說不定就變成討伐了。
還是不說的好。王晟突然改變了主意,他起身便走。
“你站住。”王梅追到大門口,見王晟逃難似的離開,不解道:“你幹啥來了?”
王晟用他毅然離去的背影,給王梅一個無聲的回答。
他決定近日再來大姐家。
那得趁大姐不在家,來尋找她手裡的筆記本。
這是他了解賈政道與王梅真實關係的最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