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就不是索伊的親生兒子嗎?一個聲音在空中迴盪著,震得何大壯兩耳嗡嗡作響。
如果我把索伊的那番話告訴郝荻,結果會是怎樣?
何大壯內心固守的正直,與無奈的現實交織在一起。
如果,郝荻能夠繼續追查王晟案,如果,賈政道的所作所為,能夠大白於天下,如果……那麼多的如果,被一個無情的現實掩蓋了。
何大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SB一樣把為之一個月的付出,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世人。
那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謹遵郝荻的指令,做上一頓豐盛的晚宴,然後,他要舊病重犯,借酒蓋臉,對郝荻胡說八道。
至於郝荻將作何反應,就不是何大壯該操心的事了。
晚餐並不複雜,清水煮海鮮,再把燒雞撕開。
何大壯在酒櫃裡搜尋一遍,找到一瓶汾酒。
這原本是一對酒,被何大壯喝了一瓶,今晚他要和郝荻,把這瓶酒喝了。至於酒後他能說什麼,做什麼,全看郝荻如何配合了。
何大壯跟林薇近距離接觸時間不長,倒學會了林薇的乾淨立正。他十分嫻熟地煮上海鮮,撕好燒雞,隱約聽到手機響,他回到客廳來接電話。
何大壯的手機,只響了幾聲便停止了。
可能是誰打錯了。何大壯又要返回廚房。
傳來開鎖聲。
郝荻正在與人通電話,她走進家裡,還對電話說:「你馬上把那輛快遞車的行動軌跡查清楚,然後通知我。」
何大壯扎著圍裙,傻傻地看著郝荻。
「結果咋樣。」何大壯問。
郝荻結束通話電話,想了想說:「被你猜著了,林薇被一個快遞小哥帶走了。」
「啥!」何大壯脫口一聲驚歎,倒把郝荻嚇了一跳。何大壯一把抓住郝荻,拼命搖著說:「小狄,她懷著王晟的孩子,萬一有啥閃失,那可是兩條人命呀。」
郝荻看著何大壯的抓狂,似乎讀懂了什麼。
「這邊正查著吶,你急什麼呀。」郝荻狠狠白了何大壯一眼說:「我餓了,咱吃飯吧。」
何大壯也感到自己的失常,他默默地端上幾道菜,坐下來操起酒瓶子說:「今晚咱喝個痛快。」
「飯呢?」郝荻見只有菜,沒有飯,何大壯又要跟酒較勁,她不滿道:「別告訴我,你沒做飯。」
「我忘了。」何大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端起來就要一飲而盡。
郝荻搶下何大壯手裡的酒杯,問道:「你有啥事瞞著我。」
「沒有。」何大壯拿過酒瓶子,就要嘴對嘴喝酒。
郝荻又搶下酒瓶子說:「有話不說,你不怕憋死呀。」
何大壯流下了眼淚。
這是什麼情況,郝荻驚訝了。
「對……對不起,我去做飯。」何大壯起身去廚房,用電飯鍋做飯,又開啟水龍頭,洗了一把臉,回頭見郝荻站在他身後,低聲說:「說了你也不能信。」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郝荻拔高了嗓門兒,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
她耗費了巨大的心血,調查王晟案,又順藤摸瓜,發現了賈政道騙貸案,本以為這是在她任職以來,能夠破獲的一樁最漂亮的案子,結果卻因證據不足,被迫放棄了。
作為警察,最大的悲哀,無外乎明知道案犯就在眼前,卻因證據不足,而束手無策。
這些話她不能跟任何人說,不是怕別人說三道四,而是連她自己都覺得臉紅。
最讓她無法面對的,是她竟然因此受到獎勵,必須要出任副分局長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