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不速之客

夏河被霍金斯開除後，又重新被分配到了礦上，頂替了一個礦頭的位置。這超額的工作強度，饒是靈人也著實有點吃不消。不少人都因此病倒，但是他們不敢聲張，一旦發現不能工作，就會被警衛隊強行帶走。再也沒人見過這些人。

自從法案開始執行後，所有人之間溝通都變成了冒險，根本沒人講閒話，生怕哪句話不小心就被人舉報了。那可是直接處死。

每天領取的食物也根本就吃不飽，都是一些壓縮食物，或者是粘稠、無味、糊狀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宵禁時更是禁止使用任何能源裝置，像照明燈、爐灶等統統不能用，美其名曰節省損失的能源。

下層區的所有人都在艱難度日。夏河這才覺得賽門的治理簡直是良心。對於普通人來說，有份工作，吃飽穿暖，居有其屋，家庭溫馨，鄰里和睦就已經足夠了。他們也不奢求什麼大富大貴，只是現在這最基礎的要求也變成了奢望。

夏河下班走在荒涼的路上，下層區中心廣場依舊打著大燈，照亮那些仍懸掛著的屍體，這些屍體在燈光的照射下宛如一座座活墓。

夏河低頭快速透過廣場，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人間慘劇。

突然，他覺得有些不對。廣場上的屍體人數增多了。他在遠處停下腳步，定睛看去，有不少熟人被掛在那裡。全部都是原機構裡的官員。

旁邊還有一個全息影像的公告：

礦區管理處，因管理疏漏，導致重大事故，致使不夜城遭受巨大損失。經上層區和全體民眾覺得，原礦區管理處人員剝奪職務，並全部懸吊一週，以儆效尤。其職務由法案執行官不夜城 勞倫斯·諾頓重新任命。

——法案執行處

夏河終於明白了霍金斯開除自己的用意，這是已經算到了勞倫斯會懲罰整個礦區管理處，才提前將自己開除了。他在廣場的處罰人員中，不停尋找著霍金斯的蹤影。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這些平時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督察如今變成了生死未卜的罪人，無限感慨和唏噓在夏河心中湧現。

他看完了一圈後發現，霍金斯並不在其中，他暗暗有些慶幸。

夏河一刻也不想在廣場多待了，昔日的熟人落的這般田地，哪怕跟他有過節的，他也有些於心不忍。他回到家中，王巧琴和李螢正圍繞在爐火旁做著手工活。連老人和孩子也被分配了力所能及的工作。夏河接過活，讓李螢拉著王巧琴回屋睡覺去了。

爐火還在“噼啪”作響，燒的都是廢墟的廢料，夏河一點點做著手工，思緒有些飄忽，又想起了老田、白芸這些人。他也曾試圖再聯絡佩姨，看是否能安排他們三人離開這裡，但於佩爾自他從黑市回來後，便再也沒了訊息。

突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夏河的思緒。

他剛開啟門，門外湧進來好幾個人，也沒等夏河招呼，便自顧自地坐到了爐火旁。

夏河憑著爐火微弱的光線才看清，來的四個人正是趙宇海、白芸、松田·翔太、艾蓮娜。

“麻煩你們出去。這是我家，我不歡迎你們。我們之前已經兩清了。”夏河厲聲喝道。

“夏組長，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你受這麼重的傷都沒死，真是福大命大。”趙宇海伸出雙手烤火道。

“那還不是敗趙隊長所賜，行了，我沒心情跟你聊天，你們請吧。”夏河說著，還看了白芸一眼，白芸卻是連頭都沒抬起來。

由於光線太暗，趙宇海自是沒看到夏河的眼神，繼續開口道：“我勸夏組長還是讓我們稍作停留，我們也不會待太久，等這輪搜捕過去我們就離開，不然夏組長是還有家人在裡屋休息吧，吵醒了他們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