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層區的世界慢慢亮起,夏河面無表情的呆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正在工作的超大型採礦機和新區的高樓怔怔出神。他覺得自己比以前更孤單了。
一個熟悉聲音將夏河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沒事吧。”白芸提著一個袋子,正站在床前,表情有些愧疚,又有些擔心。
“……”夏河沒有理會白芸的問候。
“這次事情是個意外,我們也沒想到老田會查到那,當時我們如果不採取行動,那革命軍的計劃將功虧一簣。”白芸解釋道。
“採取行動就是把人殺死嘛?革命軍的計劃真是簡單粗暴。你現在還來幹什麼。”
“陪你去老田葬禮。”
“哈哈哈。”夏河諷刺地大笑,“你們殺了人,還要去參加死者的葬禮。簡直荒謬。”
“現在整個17號下城區釋出了海哥他們的通緝令,但是我並未受到影響。應該是還未懷疑到我。”白芸說起了現在外部的情況。
白芸接著說道:“我知道老田的死,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只需要你今晚幫我們做完最後一件事,之後我們便不會再找你。”
“你覺得我還會再幫你們做事?”夏河冷冷道。
“就最後一次,做完這件事,我們就會遠離你,和你奶奶。”白芸說話間低下了頭,提到夏河的奶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你威脅我?”這個威脅反而讓夏河充滿怒火和悲傷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些。他還有奶奶要照顧,不能腦子一熱,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事已至此,必須先保證奶奶和自己的安全,不然對不起老田拼死保住他這條命。
聽到夏河冰冷的質問,白芸有些羞愧,這種要挾,有違她的初衷,但為了革命軍的計劃,和同伴的託付,她也別無選擇。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後面你們再拿家人要挾,我不介意魚死網破。”夏河厭惡的說道。
“真的是最後一次,謝謝。”白芸向夏河鞠了一躬。像是對夏河的感謝,又像是對老田身死的道歉。
白芸從袋子裡掏出黑色套裝,遞給夏河換好,兩人準備前往下層區墓園。
一出門,白芸還是如之前約會般,挽住了夏河的手。現在她還是夏河女朋友的身份。
夏河本想將手抽回來。但白芸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的抓住了夏河的胳膊。
“你……”夏河本想再訓斥她點什麼,但見她低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他還是心軟了。
走在路上,下層區的天色陰沉灰暗,往日較為熱鬧的街道,變得人影稀疏。要麼行色匆匆,要麼關門閉戶。整個城區氣氛肅殺蕭瑟,甚至都有點像是末日廢墟。只有廣告牌和霓虹燈還依舊閃爍,彷彿在訴說往日的繁華,只是現在這些全息廣告牌上全部都是趙宇海幾人的懸賞通緝令。
四個人的肖像被輪番滾動播出。懸賞的金額從50萬到200萬南靈幣不等。
夏河只覺得睡了三天,醒來就去到了另一個新世界。
白芸看出了夏河的困惑,解釋道:“你昏迷後的三天內,賽門就進行了全城搜查,並實行了宵禁。所有人員不得在晚上下班後再在街道逗留,否則都按革命軍同黨論處。”
夏河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預感這件事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他嘆了口氣說道:“走吧,去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