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郝尚憤然道,”此人對於馮翊郡的政事,一向不去過問,終日飲酒作樂。若不是有郭家嫡系子弟的身份,又豈能坐上太守之位?“
“那就好,此人一看便知,是個貪生怕死之徒。”李戩冷笑道,“郝都尉,若是你協助我拿下郡城,這太守郭質必然會選擇投降。試問,若是郭質投降於我,郭家會不會全力解救?”
“這?”郝尚略微一想,“郭家在關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只要打通關係,想來州府,甚至朝廷,應該會網開一面吧?”
“那就是了。”李戩淡淡一笑,“我軍此次之所以要攻取郡城,實在是別無他法。這上萬人馬人吃馬嚼,所耗巨大。如今又是寒冬將至,若是繼續漂泊,必然難以為繼。”
“但我想你保證,只要你協助我開啟郡城城門,我軍將士絕不欺凌城中百姓,只要你們安分守己,我保證郡城依然如往常一樣安定。至於都尉的罪責,我亦有一法,可讓都尉不僅無罪,反而還能立下大功。“
郝都尉聞言,不由精神一振,“立功?大人此言何意?”
李戩含笑道:”我等幷州流民,所求不過是有一塊可以立足的地方,能夠生存下來,並非是為了造大晉朝的反。待我軍攻陷郡城後,便會向朝廷道明原委,懇求安置。到時候,這招安的功勞,便由都尉你來主持,這豈不是大功一件?“
郝都尉苦笑道:“大人,您說得輕鬆,朝廷招不招安,又豈是您說了算的?即便是您佔據了郡城,可只要朝廷大軍一至,您又如何抵擋得住?”
“所以,郝都尉就要助我一臂之力了。”李戩冷笑道,“大晉朝如今正面臨著匈奴圍攻都城的巨大壓力,哪裡有多餘的兵力討伐我軍?只要我能擋住朝廷的討伐大軍,大晉官府,只能安撫我軍,以免關中大亂。郝都尉,你說是不是?”
郝尚此時已經心動了,按照對方所說,朝廷如今局勢艱難,說不得,只能以安撫為主。若是如此,那他便能借此脫罪,甚至立下大功。
“好,小人可以為大人騙開城門,還請大人言而有信。”郝尚權衡許久,最終咬咬牙,點頭同意了。
如今他性命早已落在對方手中,即便自己不肯屈服,對方也可勸降其他官兵,為其開啟城門。
但如今他最擔心的是,對方一旦得手,便譭棄承諾,到時候自己也難逃一死。
李戩似乎看出了郝尚的顧慮,當即笑道:“郝都尉放心,我一向言而有信。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郝尚低下頭,露出無奈之色,是啊,事到如今,他還有其他選擇嗎?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對方是個正人君子,說到做到了。
很快,李戩便與郝尚商議破城之事,其中許多細節,都要由郝尚完成,不能不查。
議完破城之事,李戩便命人帶著郝尚,前往戰俘營,挑選可信之人,作為臂助。
休整一個時辰之後,大軍開始啟程。李戩特意留下三百兵馬,以及殘存的三百青壯,照顧所有傷員,看押被囚禁的俘虜。
而他則率領四百兵馬,匯同郝尚挑選出來的上百俘虜,迅速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