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站在正門的看官,便感受到了空氣的波動,如今,那陣波動越來越強烈了,傾耳細聽,則會感觸到一陣陣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波動愈來愈大,雖無風,但因空氣流動加速,整座客棧似都在顫抖,門窗地板,皆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而令眾觀者驚訝的是,地面上一些輕型物件,竟似失去了重力般,慢慢地浮了起來,就好似真的漂浮在海面上般。
雪琪兒美眸中泛著漣漪,臉上冷寒之色,漸漸地轉變為一絲欣賞,而方才一直趴在她懷裡撒嬌的小紫,則微微睜開了碩大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於尊看,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在悶哼些甚麼。
“這種手段,便是大師兄你,也使不出來吧”那位豪放不羈的女子,口無遮攔道。
“確是如此,場中央這位小兄弟,真是讓我等開了眼界啊,我現在想想關三確是識人的好手啊,他死的可惜了”一位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面帶悲慟,嘆息道。
“昨夜,歡如為關三哥起了一卦,這是關三哥的命數,關三哥心底業已知曉,大師兄節哀吧”
“是啊,我等漂泊江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關三哥在天有靈,定會安息的”
“師弟,你看他動了”女子一番話,登時引得眾人,皆看向於尊。
於尊輕輕地邁著步伐,向老者走去,而隨著他邁出的步子,客棧竟劇烈的震顫了起來,一道駭浪聲,登時將嗚咽的鬼泣,全部覆了去。
與此同時,一道簌簌的清風,從高天倒灌下來,柔和的清風,竟逐漸將陰寒的鬼氣吹散了,原本黢黑無比的高天,此刻亦綻放出一道光亮,而這一切,卻僅僅發生在瞬息間。
老者面色陰寒的,歪了歪嘴角:“小雜種,你回頭看看你的小相好,此刻,她們正受萬鬼噬魂之苦呢”。
而於尊卻恍若未覺,依舊一步一步堅定的向老者走去,“小雜種,你若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但此時,老者頭頂的那頂黑幡,卻被一陣細軟的清風,拂動的東倒西歪,眼看就要傾倒了,老者面色難堪,衝著黑幡吐出一口黑血。
黑幡兇芒一綻,數道鬼氣,瘋狂的從黑幡中撲出,饒是如此,老者卻已定了死局無疑。
老者陰寒的盯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於尊,五指向前抓著,形似鬼爪般,而那幾道鬼氣,則順著他的指尖,湧了出來。
“兄弟,小心他的手指”一直在一旁觀戰的白衣公子,似看出了些甚麼,好心提醒道。
於尊冷哼了一聲,猛地將一掌推出,而與此同時老者指尖的鬼氣,也一併湧了出來。
轟!
一道駭浪,登時將小客棧,衝的支離破散,駭然的氣浪,將諸多事物,卷向高天,而在他身後的雪琪兒和林雨筱,此刻坐在一頭巨獸頭上。
方才那幾道血線,將罡氣罩刺裂了,但卻未傷及到兩人,原來那幾條血線,乃是厲鬼的魂血,魂血經老者秘法祭煉後,森寒陰毒無比,而且無論是對血肉還是魂靈,皆具強烈的腐蝕力。
而罡氣罩乃是至陽之力,鬼靈魂血則是至陰之物,兩生相剋,因此罡氣罩才會被鬼靈魂血所破。
但即便如此,卻禁不住小紫口吐的一道烈焰,烈焰極其熾烈,魂血一經接觸,便即刻化為了一陣白煙。
駭浪一波強過一波,那道森寒的鬼氣,又怎能敵得過滄海之力?這便是瀾滄入魂的至強殺招——滄海殺。
鬼氣一經接觸滄海殺,登時被衝的支離破碎,而老者則被駭浪從正面擊中,登時,身上多了無數的細孔,一道道血箭,呲呲射出,之後,一道巨波,從老者的胸口貫入,卻聽幾聲咔嚓脆響,老者的身體,竟直接被撕裂成數段。
林雨筱半張著小嘴,臉上的駭然之色,已漸漸地由興奮,變為驚懼,而方才站在門口的幾位觀者,則目瞪口呆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駭浪漸漸退卻,然而此刻,眼前的物景,卻早已變幻,哪還有什麼客棧?方圓數十里,皆被駭浪移為一片廢墟,即便是那在長空中展翅翱翔的飛鳥,也硬生生的被駭浪,捲成了一堆肉泥。
於尊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他目光清明,望著立於高天上的滄獸,滄獸的背上,端坐著兩位絕世佳人,一位仙氣靈動,一位清純靚麗,而他的目光,卻緊緊地鎖在那位身披白紗的絕世佳人——雪琪兒。
雪琪兒眼波流轉,輕輕地拍了拍滄獸的額頭:“小紫,帶我們下去吧”,滄獸聞聲,慢慢地移著步伐,朝於尊走去。
“呆子,進步很快,不過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對手,可並非如此拙劣了”林雨筱盯著雪琪兒,眼裡帶著一些複雜神色。
而方才那幾位看官,此時業已移步向三人走來,來者一共七位,若是算上之前的大漢,應是八位。
“小兄弟,好功法,顧天見識了”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拱手抱拳道。
於尊眼底帶著一絲疑惑道:“敢問兄臺,適才為我出頭的那位漢子,是與你等同行之人嗎?”
“正是,他叫關三,是我的二師弟,只是可惜了,顧某提醒他時,還是稍晚了一些”顧天臉上露出一絲悲意道。
“兄臺,節哀順變,兄臺可知那位老者,在北皇國居於何位?”於尊眼底露出一絲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