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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真假琪兒

醒來時,卻依舊是在這陰屍嶺內,黑壓壓的天穹上,未見一絲光明,陰風呼嘯,骨屑彌天,劇烈的腐臭味,從不遠處的一灘池水中飄來,他躺在一片山石間,而小紫卻如前幾次般,已不知去向。

他重重的咳了幾聲,嗓子眼裡依舊腥甜麻癢,他使盡全力,拄著源天刃,才堪堪站立了起來。

長風嗚咽,蕭索的深秋,在陰屍嶺內,卻又是另一番味道,他一步一步艱難的從山頭上,向山腳下走去。

而離他不遠處,有一片紫色紗巾,纏在一棵枯萎的樹幹上,他眼神一皺,一絲悲意又湧上了心間。

“煙,我於尊有愧於你,來生再報你的恩情”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虯龍般,糾纏扭曲著。

他將紗巾收入了懷中,一步一步顫巍巍的向前走去,如何離開陰屍嶺還是一個問題,而此時,他心底陡然一怔,“這不是去墟的那片湖畔嗎?”

眼前一片瀲灩的湖光,猶如一片碧玉的珠石般,在陰森詭異的陰屍嶺內,煞是攝人心魄。

他又見到那些黑色晶石,上一次他差點因黑晶石,失了神智,因此心底不免多了些提防。

而那片澄淨的湖水,被微風輕輕地一撩,竟似少女的裙襬般,令人心底難生出絲毫的抵禦之心。

“這湖內,難道有何秘辛?”他總感覺,湖裡似有雙眼睛,在看著他,似在對他說,“你來罷,這裡有你想要的一切”

原本就有些體力不支的於尊,一腳沒站穩,大嘆一聲:“不好!”,整個身子便落入了湖水中,而此刻,那玄涼的高天上,卻不知何時,多了一輪圓月,清冷的月輝,似一波波柔漣般,在空中盪漾。

啪!

一聲,一顆小石子,不知是如何落入水中的,而漸漸寂滅的風中,似隱匿著一段猶如風鈴般的少女輕笑。

大片大片的荒草,伏倒又重新仰立起來,簌簌的秋風,似在圍獵著天光,天色愈發昏暗,那些細密的雷紋,卻依舊緊緊的覆在高天上,蹙閃蹙滅。

不知過了多久,陰屍嶺內,黑夜似早已隕滅,昏沉的暮光,始終半懸在高天,一簇簇烏雲,凝聚又輕輕散卻,似一張蠟黃的宣紙,肆意的潑墨,寫就著一絲淡淡的憂愁。

且看那方湖水,瀲灩的碧波,暈開了一朵又一朵金色的漣漪,水紋向四周散卻,輕輕地觸及到湖岸,又輕輕地蕩了回來,似在嬉戲般,永無疲倦。

於尊緊閉著口鼻,他奮力的向水面游去,可奇異的是,這湖水似有萬石之力,拼命的拉扯著他向湖底墜去,便是用源天刃,使勁的勾住湖內的一些頑石,這慣性使然,卻依舊牽引著他,不斷下墜。

他心底一橫,低忖道:“老天你個王八蓋子,我看你能奈我何?今日我於尊就來討教一番”

他乾脆不再掙扎,而是任由巨力的拉扯,直直的墜入湖中。

卻不知過了多久,他一直在向下沉,這畔明湖,似無底深淵般。

算起來至少墜了三個時辰了,而從湖面上投射進來的光線,卻早已被黑暗圍剿滅殺掉了。

幽暗的湖中,竟不存任何生物,但激盪的水流,卻猶如道道罡風般,撞擊著他的面頰,生疼生疼。

他手裡緊握著源天刃,藉助一絲幽藍的刀芒,他視野裡,出現一尊尊模糊的雕像,雕像東倒西歪,陳列在湖泊的各個方向,他們數量似無盡般,不時的從於尊身邊簇閃而過。

離近些看,於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雕像竟猶如活生生的神鬼,周身似孕育著一絲生機,若非他們身上那層厚厚的石皮,他們那栩栩如生的表情和體態,還真會被人誤以為是活物。

這些凶神惡煞,或持斧,或扛劍,有的則緊握著雙拳,但頗為一致的是,他們的神情中,皆透著一絲視死如歸的決絕。

“他們應是面臨著一場血戰,才會如此罷!”,於尊心底低喃道。

詭異的是,於尊見他們如此痛苦,心底竟也生出了一絲壓抑和痛楚,好似他也位列他們其中似的,總有一種恍似萬世重逢後的悲愴之感。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低忖道:“莫非這石像,亦如湖岸上的黑晶石,有惑人心魄的怪力?”

然而,即便他闔上了雙眸,心底的那絲痛楚,卻仍舊未減輕分毫。

而此時,一柄長達數千米的巨刃,陡得出現在他的面前,巨刃懸浮在湖中心,他方才注意力皆被石像吸引去了,卻也忽略了他腳底的這柄巨刃。

巨刃亦是巨石所刻,但它森寒的刀刃,卻又令於尊質疑心底的判斷,這分明是一柄凶氣畢露的大殺器。

石刀刀刃上似懸刻著一些模糊的字跡,待於尊貼近些時,他手中的源天刃,卻不知因何故,乍現一道幽寒的冷光,刀身似在輕吟,竟微微的顫抖起來。

於尊心神一滯,心道:“這湖底也未免太過詭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