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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人性

於尊嘴角輕輕地向上挑著,而這時,同樣有一人也是如此的表情,那人便是——慕容蓀曉。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慕容蓀曉,而此刻慕容蓀曉亦在靜靜地打量著他,兩人相視而笑,慕容蓀曉甚至發出一聲“嘁!”。

車馬聲愈來愈近,有人心驚膽戰地喊道:“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罷!”

確是那片午夜中的嗩吶,令人心生俱意。

卻有一位手中捏著酒壺的中年漢子,大喝道:“有何可怕的?便是失了性命,也無非是腦袋上,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疤罷了!”

眾人紛紛嗟嘆,道:“我等可未有你這般的覺悟,不如我等現在還是撤了罷!”

那烏暗的夜色下,一縷縷鮮紅的月華,靜靜地覆在眾人的身上,而此刻,眾人的瞳仁裡,竟也多了一片猩紅之色。

這時,溫言忽的c大喝一聲:“小師弟,勿要看那片玄月!”

春生心底一緊,將於尊拉在身邊,輕輕地捂住他的雙眼,於尊心底漸生出一絲暖意,心道:“師姐對我如此一般,確是令我那冰涼的心,略有一絲溫暖了!”

而這時,輝勳卻笑吟吟地望著那方夾在狹縫裡的高天,他的雙眼中,竟射出了兩道精光,那精光是那般純粹,好似那單純明耀的朝陽散出的光輝般。

然而,那些好奇的人兒,當他們望向長天時,他們的顏色立即變了。

慕容蓀曉嘆了口氣,幽幽道:“爾等為何不聽勸呢?”

這時,他鬼魅的眸子裡,竟也射出了兩道光華,那光華呈現著一片赤紅色,如兩道光柱般,直直的射向高天。

此刻的輝勳和慕容蓀曉,似溝通了天地一般,他們喃喃自語,不知在唸著些甚麼法訣。

而這時,那些剩餘的人兒,竟互相殘殺了起來,不時的有人脫了胳膊,丟了魂,那些白色的魂光,靜靜地在這片狹窄的海溝裡向外擴散,他們已升了天,或下了地獄,他們即將重新開始,開啟下一世的輪迴。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向於尊,道:“於兄,如此極佳之時,又緣何躲著藏著呢!”

春生心底一滯,急道:“師弟,不要聽他亂說,我且捂著你的雙眸,待時局穩定了再說!”

於尊笑吟吟地應道:“好罷!師姐!”

這時,輝勳卻笑道:“這鷹隼若是不捨得放手幼鷹,那它便永遠難以飛上高天吶!”

聞言,春生嘆了口氣,幽幽道:“好罷,師公既如此說,我也只能......”

他笑吟吟地睜開了雙眼,卻見到一雙血眸的春生,他心底一緊,道:“師姐,你可是看了那片玄天?”

春生苦澀地笑了,道:“確是,我方才看了一眼!”

於尊心底一緊,忽道:“師姐,你且坐於地上,我幫你把那些惡徒,捏出來!”

春生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拜託你了,小師弟!”

於尊嘆了口氣,靜靜地闔上了雙眸,此刻,一襲冷風吹過,撩動著少年與女子的衣袂,那女子的年紀又何其大哉,無非也是為二八年華的少女。

一道道鬼氣,被他捲進了瀚海中央,而此刻,那青的、白的、黃的、紫的、藍的、紅的,竟存在如此之多的鬼魅。

他忽的有些迷惘了,那立於車馬中央的魔頭,又是何處來者?

他大喝了一聲:“收!”

此刻鬼泉翻湧起一片片的鬼氣,那無邊無際的鬼氣,將納入於尊體內的鬼氣,一一煉化,於尊嘆了口氣,心底略有些苦澀,道:“師姐明明可以不顧我的,而她卻......唉!”

他靜靜地立於瀚海上空,一臉晦澀地望著那片片鬼氣,熔鍊於那鬼門之中,他低聲喃喃道:“琪兒,你便在那道鬼門的盡頭罷!”

天空愈發的黯淡,縷縷猩紅色的月華,卻愈來愈盛,自瀚海內飄然飛出後,春生雙眼迷惘地望著於尊,幽幽道:“小師弟,你究竟是何人?”

於尊嘆了口氣,幽幽道:“師姐不必過問,以後也自會知曉!”

“好罷!小師弟,前路漫漫,你自己定要小心!”春生明亮的眸子裡,多了一分憂愁。

她靜靜地望著於尊,此刻的她,竟感覺距離那個少年的心扉,竟是那般的遙遠,好似天涯海角般,他或許不會對自己說,他那些陳舊的過往罷,他或許僅僅會一笑了然罷!他本來就是一個如此的孩兒,一個看似無憂無慮,卻將一切都藏在心底的孩兒。

這方天地,卻早已成為了一片屠戮眾生的菜市口,無數的血液,飛揚在高天上,那頭顱一顆顆圓滾滾的自那脖頸上滾落了下來。

那女子膚白貌美的模樣,此刻卻鑄成這幫惡徒難以壓制的邪火,女子淒厲的慘叫著,周身卻已然不著寸縷,這便是人性,那惡的一面......

於尊執起手中的源天刃,而此刻那慕容蓀曉,亦笑吟吟地向那片惡徒走去。

“磨刀?”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嗯!磨刀!”於尊一臉冷寂地走向那幫兇徒,那幫道貌岸然的傢伙,此刻已經完全暴露了他們心底扭曲的人性。

於尊揮起刀刃來,便再也難以停止下去,而他那素雅的白衣上,卻未粘上哪怕一點一滴的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