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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犯險

於尊抬頭望著那近在眼前的城池,心底說不清是喜悅還是憂愁,他總感覺此地並非善地,可他的心境,卻恰恰與他的想法相反,此刻的他,愉快嗎?或者說憂傷嗎?

他漸漸地迷惘了,他看不清未來的路,亦看不清來時的路,他長吁了口氣,不過瞬而又看開了!如此謎境,他經歷過多少?至時,他也數不清了!

那座城池,離三人越來越近,三人耳邊好似鑼鼓喧天,可當聚起神魄時,那鑼鼓聲又消失了,過了半晌,三人的耳邊,竟出現了一位女子的吟唱聲,在這片闃寂的夜晚,女子的吟唱聲,又是那般的淒涼冷清。

於尊提了提手中的彎刀,臉上漸掛上了一片冷色,他忽的躍上高空,可無論他怎麼向上躍,他卻依舊難以鳥瞰這座看似安靜的城池。

它好似在那畔天地的盡頭,是永遠無法企及的遠方,他長吁了一口氣,幽幽道:“看來想要入這城門,想要解決這些攪局者!”

他的心境漸漸地沉了下來,而那女子的吟唱聲,則好似在他的耳邊放大了好幾倍,喧天的鑼鼓聲,似索命的黑白無常,在這方闃寂的夜幕下,顯得如此詭異而現實。

於尊從懷中抽出一根玉笛,他靜靜地目視著那座城池,而後盤膝而坐,一曲音律,從他的唇間,流淌了出來,登時間,整片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好似在恭迎這段旋律的到來。

淒冷的午夜,風聲瀟瀟,倒伏的草植,在地面上微微地弓著腰,那一撥撥浮草,仿似一道道激盪的潮水,一片又一片的伏倒,一片又一片的再次伏起,那些隱在樹叢中的小獸,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它們皆受驚了,好似在等待世界末日的來臨。

那曲子蜿蜒流淌著,而後,漫天遍地皆是那曲悠揚的笛曲,然而此刻,那女子的吟唱,卻猶未停止,那吟唱聲竟合著於尊的音律,四處流淌。

於尊心神一滯,嘴角卻多出了一分笑意,他再次將音律的曲調升的更高,不多時,那湍湍流水已變成大江大河。

女子的嗓音,遊蕩在大川之中,如同一葉待沉的小舟,風雨飄搖中,漸顯得羸弱孤傲。

而就當女子漸漸將嗓音拉高些時,那音律的曲調,忽的疾流而下,此刻的曲子,更像是一道川川瀑流,轟然砸在地上。

譁!

水花四處迸濺,而那隱在暗處的女子,終吐出了一口黑血,她的衣袂在長風中飄搖著,她的臉上無喜無悲,冰冷僵硬的表情,絲毫未有親近之意。

於尊一臉淡笑,看著女子,他忽道:“怎麼樣?可是願賭服輸?”

那女子一臉的冷瑟,道:“除非殺了我,殺了我,便是你贏了!”

於尊揉了揉額頭,幽幽道:“為何爾等皆是如此寧頑不靈?”

“你的世界,與我的世界,乃是平行世界,我與你永世不得有所交集!”令於尊想不到的是,那女子的嗓音,倒似帶著一片幽幽的悲情。

他道:“難道生命在爾等眼裡,皆是那般微不足道嗎?勝了又如何?可我失去的確是整片天下!”

女子冷笑道:“那你可知我的整片天下是甚麼?”

於尊嘆了口氣,道:“這世間最難熬的便是生離死別,可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我——於尊皆不想看到你們離去時的那一刻”

女子神情晦暗道:“你不懂!你不懂!你不懂天人相隔是甚麼苦境,你亦不知思念是多麼煎熬的一件事情”

於尊哈哈一聲笑道:“難道我看起來,真的那麼明朗?你怎知我心底並無憂事,你又怎知我心底沒有那個心心念著的人?”

女子道:“我不想懂,也不想繼續聽你說下去,你決定吧!你或者我,誰活著離開此境!”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忽的將手中的源天刃扔在地上,他闔上了雙眼,道:“你來罷!”

女子神情有一絲恍惚道:“為甚麼?為甚麼?我......為何要殺你......”

她好似醒悟了過來,只是她臉上的那分悲鬱,卻愈發的濃重,她忽的拾起他扔在地上的源天刃,大喝一聲:“你去死罷!”

她流淚的雙眼,是那般的苦情,她笑著望著於尊,最終將那把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臟中。

她苦笑著,滿臉的淚痕,“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