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刺目的火光,是一道道鏗鏘的霹靂!
是眼中無法澆滅的激情,是心中難以按捺的潮汐。統統瘋狂地捲了出來!於是,空氣中,如潮汐般的氣流,愈發的生猛了。
是一分奧義,一分無需推敲的奧義,自然而然的湧動了出來!
不是風鯤!不是滅世!不是傲天!
這分奧義,只是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
瘋狂而又桀驁的少年,武道得到了更為精進的提升!
而這一刻的他,卻未感觸到這微妙的變化,而他的額頭中央,卻多了一片紫炎玄印,那玄印瘋狂地旋轉著,直至他的周身皆被一片魔紋纏繞。
魔紋安靜地流轉著,恍似一片片古文字,輕輕地勾勒著,勾勒著一片莫名的內在。
他手中的刀,亦發生了輕微的變化,那九片鐵環,輕輕地顫動著,繼而九條黑龍,順著刀柄,靜靜地纏繞到他的臂膀上,彷彿渾然一體。
這一刻,令故舊的他,再次充滿了豐盈的生命力,是一個嶄新的於尊,一個從未被人覺察到的瘋子——於尊!
空氣靜靜地鼓脹著,這一刻,他恍似聽到了空間被撕裂的聲音,然而只是恍惚的一瞬,當他睜開雙眼時,他已深處在一片巷陌間,依舊是那座酒樓,而他依舊站立在那酒樓的一間客房中。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女子的眼波流轉,笑吟吟地望著他,道:“弟弟,我再問你一次!”
“難道我在你的心底,只是一個娼妓?”
口舌乾澀的他,不知該怎麼開口,而此刻,他的心底亦有一些恍惚,他張了張嘴,無奈地又闔上了!
女子反倒是咄咄逼人的將唇漸漸地靠向他的耳廓,笑道:“弟弟!你還是個小孩子啊!”
這一聲曖昧的言語,倒是令於尊的耳廓,越來越紅了!他輕輕地推開女子,道:“黎笙!你勿要如此!”
然而,黎笙似乎還不想放過他,她輕輕地吐出一口芬芳,這令本就血脈僨張的少年,臉畔愈發的赤紅了。
他不知道該說甚麼,但他知道,或許,此刻他業已落入了那手持繡針的女子的算計中。
可他又怎會將黑鐵彎刀,對向眼前的這位女子,本就有些虧欠的!他又怎能下得去手?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背後的那個女子,露出馬腳!
想罷!他反倒釋然了,他從懷中抽出一個小瓷瓶,將酒水灌入喉中,輕輕地飲著。
而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忽的從他手中抽出那瓶酒,咕咚咕咚的飲下那瓶烈酒,卻意猶未盡,道:“弟弟,這酒水是從哪裡得來的?”
若是提到這茬,他的心底便有些黯然了,這可是風弦送給他的,可如今,風弦業已作古!在他的生命裡,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是你勿要在該錯的時候錯,如此便也罷了!他決計不會傷人性命!
人本來就有兩面性,惡的一面,與善的一面,這對於任何人來說,皆是如此的!
可風弦錯就錯在,該善之時,卻為惡,這也是他失去性命的原因!
所以,此刻當黎笙提起那送酒之人時,於尊的心底,隱隱有些痛了!
他的風大哥,終究還是枉費了性命!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此刻的黎笙,心底倒是安平了許多,手中持著繡針的女子,臉色卻變得十分的冷冽。
風擱淺在午後溫潤的時光裡,光線隨意的變幻著,此地,良辰與晚霞,同在!
或許正是刺繡之人的世界,光陰替換才會如此的隨意罷!
她守在窗戶前,靜靜地望著街景,她輕喝道:“喂!小傻瓜,你說這人世間,皆是如此的和平,該多麼好啊!”
只是嘆了口氣,當恍然清醒時,卻又推翻了心底所想,於是只能嘆氣,輕輕的將心底構築的那片現實,再輕輕地推翻!
然而現實,卻不容人為之感嘆,當那片繡花針,如雨幕般,灑落下來時,他知道,或許一切將在此刻定格!
卻也如他所料,這片空曠的世界裡,所有的生物,都不再呼吸,他們只是被釘在了原地,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們不再言語,不再嬉鬧,不再行走!他們的生命,被定格在那一瞬間,永遠也不會再變得靈動。
刺目的光,順著一片片蜂窩狀的孔洞,投射了進來,唯有光,還是流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