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鏘!
醒來時,窗外是一陣暴風雨,風掃蕩著那扇殘破的木門,掃著那紙面糊的窗戶,屋簷上的水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似乎也被淹沒了聲息。
本來業已雪亮的天空,此刻,再次覆上了一層黑幕,是墨色的雲彩,籠罩了整片天空,只是那偶爾的霹靂,亦會在一瞬間,映亮整片天空,那瘋狂的霹靂,迅疾的雨水,以及狂暴的颶風,皆在詮釋著自然的美感。
而窗外那些鳳凰花,卻冒雨而綻,它們倔強的生在此間,誰也不能阻止它們骨子裡的傲氣。
他靜立於雨幕之中,一套青衫,業已被浸的溼透了。
他仰著頭,望著天空,而那一幕,深深地鑲嵌在了他的心底,那鼎青銅棺,被幾條粗壯的鎖鏈,託在了半空中。
而令人為之驚駭的是,那片霹靂,竟是自銅棺周身,爆發而出的。
霹靂張牙舞爪地攀爬在天畔上,扭曲著,纏繞著那鼎銅棺,倒猶如一條條青龍般,扎眼......
空氣在凝固,是一片冷結後的水流,變成了一道道刺目的冰稜,哈!一口暖氣,卻無法融化它們。
嗯!空氣裡,刺痛的瞳子,以及喘著粗氣的口,不知何時,就變成此番模樣,記憶裡的時光,是八月份的末端,而此時,卻猶似已入寒冬十一月......
落下的雨,窸窸窣窣的打在了陵園中,以及那片望不到盡頭的莽原,還有那一片猶如片刀般的山嶺。
他靜靜地仰望著天空,“老人家,你去了哪裡?”
苦澀的時光裡,總要尋找一番清淺的甜,放在嘴裡,輕輕地舔著,不然世界會很枯燥,令人難以忍受下去。
他仰頭望著頭頂上的那座日冕,輕輕地嘆了口氣,嗤笑道:“原來,你一直都跟在我身邊......”
嗤笑過後,是一片茫然,彷彿是一片看不到光亮的隧道,幽深而又寒徹......
周圍是一片鳳凰花,花瓣隨風飄零,不知何時,地面上已然鋪就了一片淡粉色的小花瓣,當一陣風吹起時,那片淡粉色的小花瓣,便會隨風揚起,一片花的海洋。
載著憂愁的風雨,隨著日浸西閣的巷子,一同沉入到那片暗無天日的時光盡頭,直至時光變得愈來愈悠遠,變成了一個點,沉默在那片夜的末端。
鳳凰花開,鳳凰花落,是此間的生命,在靜靜地聆聽歲月的腳步,還是歲月的留聲,滋養了這片鳳凰花的根。
心神稍顯的落寞,他走在那片詭異的陵園中,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著那片模糊的碑文,而這時,他的心神一怔,難以置信地望著那片石碑,光如流水般,從墳塋中流淌了出來,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這一幕,而他的指尖處,竟有些酥麻,“這......”
張口無言,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直至,那片刺目的光,漸漸地散去,他握緊了手中的黑鐵彎刀,難以抑制內心的驚愕。
此刻,佇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難道就是自石碑走出的人嗎?
男人裸露著古銅色的胸膛,而他的胸膛上,有幾處疤痕,皆是駭人無比的傷疤,卻不知這片疤痕是拜誰所賜,能夠感受到他周身流淌的力量,那種令人為之一怔的力量,是如此的雄渾,如此的恐怖。
沉睡了多久......
當重現天日時,一切皆已改變,那麼重新復活的意義,又是甚麼?看著落寞的鳳凰花,隨風漸漸遠去,輕輕地揩著臉上的淚珠,心底是一片安寧,一片苦楚......
“你......是......何......人!”聲音模糊不清,很沙啞,但於尊仍舊捕捉到了他言中之意。
“我是異世界裡的人!”於尊笑道。
“甚麼......異世界......容我想想”男人闔上了瞳子,盤膝坐在地上。
於尊仰望著蒼穹,喃喃自語,道:“前輩,這便是命數嗎?”
“卻不知小杰和爺爺去了哪裡......”他悵然若失的嘆道。
不知過了多久,他亦盤膝坐在地上,靜靜地調整著略有些紊亂的氣息,這片古老的世界,氣息狂躁,不可控。
下一幕會發生甚麼,很難令人知悉。
當男人的瞳子,睜開時,卻已不知過了多久,只覺頭頂上的天幕,依舊是一片暗黑,而那鼎青銅棺,也依舊凝滯在半空,它似乎從未動過。
“我叫京!”男人開於尊口了。
“京?”於尊道。
“嗯!是京,大概是一種很古老的文字罷!”京笑道。
“你不是我的敵人?”於尊心神恍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