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茅屋前的老者,臉上始終掛著一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的手中提著一根菸杆,逍遙自在的吞嚥著雲煙。他更似身在了一片霧中,他的臉漸不清晰。
打鐵的聲音,在耳畔輕輕地作響,火花迸濺,在鐵器即將成形時,潑下一片冰冷的水。
滋!便冒起了白煙,而在一座磚石的小屋裡,匠人眼底含著一分笑意,靜靜地仰望著蒼穹,漆黑的手掌,沾染了鐵器的鈍重,於是,那隆起青筋的手臂,亦是如此的強壯。
靜靜地思量著,然後一道重錘,鏗鏘一聲,落了下來,又是一片耀眼的火花,他深沉的喘息聲,刺穿了這片穹廬。
他是誰......
能夠感受到那片浩瀚且滂湃的力量,隨著一聲聲重錘落下,天空破曉,刺眼的光線,搖搖欲墜
聲音愈發的雄渾,盎然立在大地的深處,將心底的愁楚,書寫出來,最終也只是一片苦澀的笑意。
原來,業已過去了這麼久遠的時光......
在這片浩瀚的天地間,聞其名的人,微乎其微,如今漸漸地甦醒過來,而手中也再次舞起了當年的那柄大錘。
三年之後,颶風臺一戰......
他靜靜地仰望著天幕,心底的執念,喚醒了內心深處的渴望,浩瀚的雲煙,再一次將固執書寫出來,眾生縹緲,說到底,也不過是往事雲煙,世事風雲罷了!
而此時,他脫下了那身長袍,虯結的肌肉,顯示著他周身蠻橫的力道,他輕輕地喘息著,倏爾,眼中有了一片笑意。
手中提著一壺酒,眼中漸有些惺忪,或許,只有執起那柄鐵錘,他才是世間至為清醒的人罷!
如今,他醉在了酒中,亦醉在了繁複的俗世中,他忽的哈哈一聲大笑,嘆道:「小子!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繼而,眼中的滄桑之意,像是一片墨,在一張宣紙上,漸漸地暈染開來,當墨流盡時,留下一片留白,供人思量。
他忽的一揮袖袍,臉上瘋狂的笑意,顯得愈來愈狂妄了,只不過以如今他這一身的武境,說是狂妄,倒也極符合他的身份。
輕輕地喘息著,眼底的餘光,再次變得旺盛,而此時的他,不再猶豫,身體如一根箭,拔地而起。
冷風撲面而來,眼眶中的笑意,不做遮掩,心底的溫良,漸漸變得如野獸般狂躁,那沙啞的聲音,像是一片刀劍,愈發的生硬且冷冽。
大抵上,這便是血液燃燒的一幕罷!
黑暗的影子,在長峰間靜靜地遊走,飄起又落下,像一片孤獨的靈魂,在輕輕地親吻著大地,世事凡俗,也再一次被這些細碎的影子喚醒。
一臉傲然,黑色的瞳仁,在寂寥的天光下,變得愈來愈清澈,忽的,那片江山被毛穎輕輕地勾勒,就像是一片水墨,沾染了水漬,向四周靜靜地蔓延而去。
於是,那片斑駁錯雜的影像,變得愈來愈繁複,也愈來愈深沉。
是愛的深沉,恨得也深沉,漆黑的暗影,暗影中的少年,張開了懷抱,靜靜地擁抱著這片長空,沙啞的嗓音,漸變得清晰。
猶如從古老的荒地而來,一聲聲嘶啞的吶喊,逐漸在耳畔形成了一種概念。
呼吸聲,也變得急促,當雙腳落地時,眼中則漸多了一片笑意。
遂,大喝一聲:「前輩!三年之期已過!」
故時稚嫩的少年,曾經滄海,曾過巫山,再觀世事,皆是往事雲煙......
而此時,再望天幕,一道略顯得黯淡的身影,直立在蒼天之上,留著花白的鬍鬚,而長袍在風中,靜靜舞動。
孤獨的隼,在長風中,暢所欲言,淒厲的哀鳴,似乎是在
形容那片已逝的夜,如此,故去的時光,愈來愈遠。
時間如一縷塵埃,靜靜地落地,亦落在了彼此的生命中,或許會在心中,濺起一片光,一片猶如塵埃的光線。.ν.
世事相互包容,心底的執念,也會再次在眼前靜靜地描繪出一片願景,是未來,還是曾經?是故事再次被訴說,還是凡塵一再重塑?直至,凝固的影像,愈來愈固執的出現在眼前。
喝!你看啊!塵埃依舊在靜靜地飛揚。
而自老者的身體,落在那片深沉的大地,塵埃便猶如水中泛起的漣漪,慢慢地暈染開。
後來,塵埃落地,世界再次圓滿如初。
風中,雨中,刺眼的強光中,手中的刀,不甘寂寞,一次又一次的輕輕抖動,少年握刀的手臂,繃起了一條條青筋。
他仰直了脖頸,一臉傲慢地仰望著蒼穹,在他的眼中,是一個蒼老的男人,滯立在長空深處。
於尊也漸漸地看清了老者,那便是塵天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