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雁歸從程府出來，準備去雪瑩坊的時候，倏然發現身後有人正跟著自己。

他快步穿過人群熙攘的街道，來到狹窄的巷子裡停下。

這時，尾隨他的人，也跟了上來。

“什麼人？為何要跟著我？”

隨著程雁歸的話音落下，男人才沉聲開口：“瑾王殿下，我是馮珏。”

聞言，程雁歸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馮珏，你怎會在此？”

“屬下收到訊息，有人在清河縣發現了殿下的蹤跡，便和孫斌一起找了過來。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昨日，碰到了殿下。”馮珏心中歡喜，溢於言表。

聽完馮珏的話後，程雁歸才沉聲開口：“馮珏，你費盡心思找到本王，可是京中出什麼事了？”

“殿下慧眼如炬，一語中的。屬下此次過來，就是為了將京中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全都告知殿下。”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程雁歸說罷，就帶著馮珏回了程府。

馮珏四處看了眼，“殿下，你就住在這裡嗎？”

程雁歸淡淡的嗯了聲，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給自己和馮珏分別倒了杯熱茶。

須臾，才緩緩開口：“馮珏，除了你之外，可還有誰知曉本王的下落？”

“殿下放心，除了我跟孫斌，再無第三人知曉。”

“如此甚好，切記，萬不可將本王的下落洩露出去。”程雁歸不希望，因為馮珏等人的出現，就打破他原本平靜的生活。

在他還沒有決定好怎麼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苗青梔的時候，一切都要維持現狀。

馮珏雖不知程雁歸心中所想，但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屬下明白，請殿下放心。”

“你不是說要把京城近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告訴本王嗎？現在可以說了。”

“殿下，自三年前你離開之後，太子殿下就……”馮珏將這三年來太子殿下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尤其在說到太子殿下趁著程雁歸不在京中，就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心腹，欲要架空皇上的實權，取而代之的時候就氣得火冒三丈。

要不是程雁歸在離開之後，囑咐過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只怕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跟太子殿下正面剛起來了。

程雁歸深知太子殿下的為人，對馮珏說的話並不意外。

他喝完杯中的熱茶，輕啟薄唇，“馮珏，本王在離開之前，早就同你說過。朝局動盪，太子想取而代之也是早晚的事情。要不是父皇一直強撐著，只怕，太子早就得逞了。”

“殿下，難道您真的打算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辛苦守下來的江山落入太子之手？太子生性殘暴，若讓他成為一國之主，只怕會讓老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本王能力有限，就算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又能如何？”

“殿下，朝中還是有很多大臣站在您這邊的，您不去試試，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馮珏，你費盡心思找到本王，就是為了同本王說這些？”

馮珏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是的，殿下。”

“行了，你說的這些話，本王會好好考慮的，沒事，你就不要再來找本王了，免得招人懷疑。”程雁歸說罷，便從椅子上站了起身，對馮珏下了逐客令。

馮珏見狀，忙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便也跟著起身，往門外走去。

恰巧這時，苗青梔提著菜籃走了進來，跟他們二人撞了個正著。

在看到馮珏的那一瞬，苗青梔的臉上幾不可見的劃過一抹詫異之色。

“相公，這位是？”

“娘子，忘了同你介紹，他叫馮珏，是我在參軍時候認識的袍澤。”

聽及此，苗青梔才笑笑道：“原來是相公的袍澤，難怪瞧著如此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