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頓時沉默了。
“好,你不答應便算了。”熹貴妃說罷起身:“既然如此,那此事還是讓你的皇阿瑪來定奪吧。”
弘曆心中一驚,雙手驀地緊握成拳,在熹貴妃準備要邁步之時,沉沉道:“我答應您。”
他忽然意識到,跟高向菀的安危比起來,自己心裡對她的那些生氣、怨恨什麼的,根本不值一提。
他甚至……願意為她做出任何犧牲。
他只想要她安好。
……
當弘曆走出永壽宮的時候,陳良還跪叩在地上。
“屬下罪該萬死,還請爺降罪。”
弘曆滿臉陰翳,正眼也沒看他,直接越過他走向了馬車。
“爺。”陳良哽咽著跪爬到馬車外。
“你以後不再是我的人了,別再跟著我。”馬車內冷冷地飄出一句話,隨後便揚長而去。
陳良霎時僵在了原地,一臉惶恐地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
殿內,熹貴妃心痛哀悶地撐額嘆息,成夏連忙為她添了一些熱茶。
“娘娘您又何苦這樣逼四阿哥呢?”成夏輕聲道:
“四阿哥眼下正是傷心之際,這豈不是讓他更難受嗎?”
“我這還不是為了他好嗎?”熹貴妃抬了頭,焦心道:
“你也看見了,他都被那個女人弄得入魔了,竟然連違抗皇命這種話都敢說出來了。”
這還是她那個理性恭孝的兒子嗎?
成夏連忙將熱茶遞給了她,擔憂道:“可是這樣能有作用嗎?”
“被這個女人傷了,總得要有別的女人撫慰他的心吧。”熹貴妃接過茶飲了一口,緩緩道:
“他就是一時被迷惑了,男人嘛,接觸多了別的女人,心自然就放開了。”就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瘋狂了。
她只後悔沒有早一些點醒他,才讓他沉淪成這樣。
梨花院裡。
花月他們六人站在門前看著陳太醫嘆息著離開,一個個都成哭喪臉了。
“咱們家格格該不會是醒不過來了吧?”常開帶著哭腔望著離去的陳太醫。
“在胡說什麼呢。”花月紅著眼眶,又看看身後低著頭的幾人,堅定道:
“格格會福星高照的,太醫們很快就會找到救格格的法子的。”
“可是自從知道格格昏迷難醒之後,爺就再沒來過了,太醫們還會盡心嗎?”笑口擔心道。
此話一出,梨花院裡眾人都噤聲了,就連年紀稍長的唐秋娘都暗了神。
那天夜裡,弘曆在梨花院的門外站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走進那道門,而是轉身去了海棠閣……
然而,下半夜,他卻又從海棠閣出來回了自己的清齋閣。
從出事到現在,他是首次回到自己的寢房,像是做了壞事一樣,他重新沐浴過後才敢進入內室。
回到那個有著他與高向菀甜蜜溫存的床榻,他疲憊地躺了下來。
她現在怎麼樣了?為什麼那麼多天了還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