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後,高向菀去了唐秋娘的房間。
因為失去了視覺,現在她的聽覺是變得更為靈敏了。離遠她就隱約聽見幾聲細微的撥浪鼓的聲音。
待到花月上前敲門的時候聲音消失了,唐秋娘開門看見高向菀便是一愣。
“格格?您……這晚上寒氣重,您怎麼還來奴婢這裡了?”她連忙扶著將人請了進屋。
“您有事差我過去便是了。”
“我給你拿了個藥膏過來。”高向菀讓花月把一個小藥瓶給唐秋娘。
“這……這是您的藥,奴婢可用不得。”唐秋娘連忙推辭。
“這是我另外託女醫給帶的,專治扭傷和消腫的。”
高向菀笑道:“眼下我眼睛看不見是下不得廚房的,你不趕緊好起來,難道還指望那幾個小傢伙給咱們下廚啊?”
“那……奴婢多謝格格厚愛。”唐秋娘行禮後才接下藥膏。
可能是因為比院中其他人年長,唐秋娘個性比較沉穩,一向都比其他幾人更注重尊卑禮節。
“格格,奴婢屋內沒有碳火,您還是別久坐了,奴婢同花月先送你回房吧。”
“不礙事,整天呆在房中我也悶了,正好出來透透氣。”在這挺好的,某人來了在房間見不到她應該就會走了吧。
見高向菀一副要坐下嘮嗑的樣子,唐秋娘連忙將她扶到了床上最舒適的位置上坐著。
“那奴婢去給您多拿一個手爐過來。”花月說著便離開了。
花月一走,屋內就只剩高向菀和唐秋娘。
“秋娘你是何時進的府邸?”高向菀一邊問一邊示意唐秋娘在自己旁邊坐下。
“奴婢是三年前進府做事的。”
“哦……孩子多大了?”高向菀閒來無事隨意地問道。
因為她剛剛聽見幾聲撥浪鼓的聲音,便估摸著唐秋娘應該是成家有孩子的。
結果問完她覺得坐在旁邊的唐秋娘身子顫了一下。
“怎麼了?”高向菀有些訝異。
“格格您……怎麼會……”
聽著唐秋娘語氣驚慌,高向菀愣住了,雖然她不是有意過問別人的隱私,但這種家常之事好像也不是什麼不能講的秘密吧。
還是說她猜錯了?
她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剛剛聽到你房中有傳出撥浪鼓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是有小孩的,對不住……”
“您沒說錯,奴婢確實是有個兒子,今年七歲了。”唐秋娘聲音帶著傷感,“但他並非跟在我身邊……”
“這話的意思是……”高向菀有些糊塗。
“格格恕罪,奴婢並非要隱瞞自己有兒子的事情,只是……我與他父親和離了,他……是跟著他父親……我是淨身出戶的,所以入府時便沒言明兒子一事。”
唐秋娘說著說著還跪了下來:“奴婢只是不想讓兒子被別人指指點點所以才在府中絕口不提此事的,請格格……”
“你趕緊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哎呀你先起來說話。”高向菀摸索將人扶了起來。
一頓了解之後她才算聽明白怎麼回事了。
原來唐秋娘十年前是成了家的,丈夫是尋常人家,兩人有一個兒子,但在兒子四歲的時候,丈夫娶了小妾。
小妾非但把她丈夫迷得神魂顛倒還教唆她丈夫與唐秋娘和離,最終唐秋娘淨身出戶,之後更是兒子也極少有機會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