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真是有苦難言。
他當時急著離開不也是為了她麼。
那日若非他及時離開趕到宮中,皇后恐怕已將她與趙建在街上發生的爭執加油添醋地說到聖前了。
畢竟趙建當時捱了一耳光和被咬一口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即便錯不在她,但皇后是有意拖她下水的,難免言語多有偏頗。
身為側福晉獨自出現在大街,還動手打了人,細究起來到底還是有損皇家顏面。
他也是在聖前費了好一番周旋才將皇后的口堵住,將她護在了事情之外的。
但這些陰謀算計的骯髒事情他也不想汙了她的耳朵,所以也不打算與她解釋這個了。
“給你準備這個也是要時間的好麼。”他指了指她手裡的那個小木偶說道。
看了一眼手中那小木偶彎下眉眼嘴巴,可憐巴巴的模樣,高向菀本來冷然的臉有些繃不住了,唇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她抬起小木偶在他面前晃了晃,揶揄道:“是那個匠工膽子這麼大啊,敢把咱們的四阿哥雕刻成這模樣?”
“我自己雕刻的。”
高向菀晃動的手驀地一頓,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自己雕的?”
“這回算是夠誠心了吧?”弘曆朝她挑了挑眉,還特意將自己的右手手掌舉到她面前。
高向菀移目看去,只見他右手的食指上竟有幾道深深淺淺的小刀痕。
一看就是雕刻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她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一時興起才堆的惡搞他的雪人。而他不僅不生氣,竟還親自給她雕刻這麼一個敗壞他形象的木偶。
見她看著自己的手久久沒有反應,那雙隱藏在蝴蝶面具中的明眸卻似有光澤閃爍。
正當弘曆以為她要說什麼感動的話語的時候,卻只聽見一句:“真夠笨的,這樣也能傷到手。”
“……”
為了雕刻這東西他都連續兩晚沒睡好覺了,結果她竟來這麼一句話?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
高向菀把玩著手裡的東西,毫不留情地說道:“你活該。”
“不心疼……那看在我這麼用心的份上,總該與我和好吧。”
他語氣帶著些小委屈,“為了哄你開心,我容易嗎,這大冷熱的……傷口都還疼著呢。”
高向菀看看他此刻臉上的神色,再看看手中木偶的表情,將兩者聯想了一下,她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見她唇角上揚,弘曆頓時眸色一亮,“……你笑了,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高向菀只道一句:“我何時說過我生氣了。”
這麼說算是和好的意思了。
“是沒說過,沒說過。”弘曆臉上一喜,激動地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搓揉了一下。
食指上的小刀痕劃過掌心,高向菀微微一頓,隨後抬起了他的右手。
“真的還疼嗎?”
“要是有人願意親一下就不疼了。”弘曆含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