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瞳孔一縮,緊張地握住她的肩膀,急道,“我那日說的只是氣話,我怎麼可能會傷你的家人。”
是她一直在用言語刺激著他,他才會口不擇言地嚇唬她的。
他怎麼可能真的去動她的家人,怎麼可能會做讓她傷心的事情?
“我只是怕你離開我……你當時話說得那麼絕情,你讓我……”
弘曆落寞地斂下了眉眼,聲音低啞:“你一聲不吭地就走了,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他都快要瘋了……
那日的靈溪鎮就差沒被他讓人翻了個底朝天。
要不是他細心留意到了她逛街中在聽到別人說那個觀音廟的時候神色有些異樣,他差點就找不回來她了。
他本來也是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失態的,可她被他逮住之後一句軟話不說就算了,還句句是傷他心的話。
他能不失控嗎?
高向菀看著弘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道:“高家的事情……對不起,是我不對。”
這事她的確做得不厚道,她不應該利用完人家之後就一走了之的。
關於此事,她確實忽略了他的感受。
“至於那晚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她緩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再逃走,也不會再談什麼可笑的離開的。”
因為她根本逃不出他手掌心。
這本來應該是弘曆最想要的答案的,可他卻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種可怕的死寂。
這讓他很不安。
可不等他再說什麼,高向菀就不願意再多說了。
“你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弘曆想想也是,總歸她今日願意跟自己說話,也算是一個進步了。
他不應該步步緊逼的。
從弘曆的房間出來,高向菀覺得心情複雜煩悶,便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院子中漫無目的地逛著,透口氣。
不經意地就逛到了這院子的小廚房。
一進去,她就看見陳良正在一旁蹲著彎腰扇爐子,時不時還輕咳兩聲。
“咳咳……”
“陳侍衛,你這是在做什麼?”
陳良抬頭就看見高向菀站在面前,他連忙站起身,“側福晉,屬下在給爺煎藥,咳咳。”
因為是弘曆喝的藥自然不能假手外人,所以只能他親自動手了。
但是……
高向菀看著爐底那一片的漆黑,“陳侍衛可是不太會生火?”
陳良臉上有些尷尬,“我是會的,但是這裡的柴碳平時少用,都黴了,所以有些難生火。”
他以為高向菀是來拿晚膳的,連忙道:
“您恕罪,是屬下照顧不周,我這就給您先送晚膳過去。”
“不用了。”高向菀制止了他,她本來也不是為著晚膳來的。
“我幫你生火吧。”高向菀拿過了他手中的葵扇。
陳良一愣,“這可使不得。”
“等你這樣生火法,估計你家主子明日都喝不上你煎的藥了。”高向菀不由分說地拿著扇子就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