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縱馬傷人之人可有查到是何人?”弘曆冷沉。
“屬下已查實,此人乃左都御史劉大人的小舅子,就是一個狗仗人勢的紈絝子弟。”陳良稟報。
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冷峻的主子,陳良問,“爺,您看著這人該怎麼處理?”
“將人交給順天府,依罪法辦。”
“是。”
陳良猜測著主子的心思,“此人目無法紀,當街縱馬致人重傷,怕是得吃幾年牢飯了。”
“致人重傷?”
上首的人當即眸色一寒,“未出世的孩兒難道不是人命?”
陳良立馬會意,“殺人償命,理所應當。”
“告訴順天府那邊,若是需要人證,本王可以親自去作證。”
陳良一愣,“是。”
順天府哪有這個膽子要寶親王親自出堂作證。
但有了他這句話,順天府自然就不敢買左都御史劉大人那邊的情面輕判了。
所以,自家主子這話擺明了就是要那人的命啊。
晚上弘曆回到梨花院的時候,高向菀正獨自坐在涼亭處,默默地抬頭望著夜空,目光有些渙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見弘曆的腳步聲,她的目光才動了動,隨即收斂了臉上的神色。
弘曆剛坐到她身邊,就聽見她問,“那個孩子怎麼樣?”
“還不清楚,聽說……有機會能保住。”弘曆不忍直言真相,說謊騙她。
高向菀目光一頓,回頭看著他。
那個孕婦看著已是有五個月左右的身孕了,如此重摔,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留得住孩子?
她知道弘曆這麼說只是不想讓她多想罷了,所以她也沒拆穿他的謊言,甚至不再問什麼了。
“好了,晚上外面冷,我們回去休息吧。”
弘曆牽著她略微冰涼的手,把人帶了回去。
躺在床上的時候,高向菀主動傾身過來抱住了弘曆,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今晚就這樣抱著我睡,可以嗎?”
“好。”弘曆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再多蒼白無力的開解都抵不過一個安穩的懷抱來得有用。
弘曆緊緊抱著她,輕輕順著她的背哄她睡覺。
一整夜,弘曆都不敢入睡,唯恐高向菀會忽然做噩夢,
好在,那一夜她睡得也尚算安穩,起碼沒有驚醒。
弘曆暗暗鬆了口氣,卻不料,第二晚的時候,她忽然半夜就哭了起來。
雖然是細微壓抑的哭聲,但本來就不敢熟睡的弘曆還是瞬間清醒,他往裡面一看,卻見高向菀是背對著他的。
他連忙撐起身子,伸手將人轉了過來,入眼的就是她淚流滿面的樣子。
弘曆心中一揪,連忙俯身抱住了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高向菀搖頭,“沒有。”
“那怎麼哭了?”弘曆心疼地替她擦拭眼淚。
“我也不知道,明明白天我可以好好的,可是……我睡不著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我也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哭……”
高向菀將頭埋在他懷裡,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一遍遍地在給自己做心裡建防,不去回想那日街上見到的孕婦和也不去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