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的小廝盡心盡力地在維持著現場的秩序,宴蓉越來越覺得有開設分診臺的必要了。
大夫們往下看了一眼,發現烏壓壓的人群排了一個長隊,幾乎看不到頭,把對面的街道都圍得水洩不通。
好幾個大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無奈和疲憊。
只有宴蓉捲起袖子,那摩拳擦掌的模樣很快透露出了她內心的狂喜。
積分……都是積分……
問診很快開始,聽著腦子裡系統不斷髮出的機械提示音,都是關於漲積分的。
有那麼一刻,宴蓉忽然覺得,這系統也變得有些可愛了,聲音聽著也不那麼煩了。
宴蓉快樂地問診了一下午也不覺得煩,甚至還很愉悅,一旁的幾位大夫也不禁紛紛開始感嘆年輕真好,精力就是旺盛,不像他們幾個都是老胳膊老腿。
往天邊看了一眼,發現那火紅的夕陽不知道何時已經沉下去大半,又看看下方零星站著的十幾個病人,宴蓉心想,看來今日又是無法按時收工了。
想起自己上次“拖堂”,段景蘅火急火燎過來接她去天香樓吃飯的場景,宴蓉竟突然莫名地有些憂心。
“這位大娘,您是否腿腳不便,來,請隨我到這邊來!好嘞,您慢點。”
一個年輕人攙扶著一個摔了跤的大娘前來瞧病,直到走到宴蓉跟前,她才覺得有些眼熟。
不是這病人,是那年輕男子。
他雖穿著回春堂小廝的衣裳,卻並不是這堂裡的人。
裡裡外外忙活的人就那麼幾個,那幾張臉,她倒還是認識的。
抬眸定睛一看,好傢伙:“你不是前些天……”來這裡鬧事的那個?
沒錯,正是上次帶著來看病的老父親一起汙衊回春堂大夫抓錯藥的年輕人。
後者咧嘴一笑,見她舊事重提,也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
“容大夫,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您呢。”
“謝我什麼?”宴蓉嗤笑一聲,“謝我拆穿你?”
這話倒不是挖苦,只是覺得有些好笑。當初費盡心思想要敗壞回春堂的名譽,今日卻跟個小廝一樣在這忙前忙後跑來跑去。
“嘿嘿。”沒想到這年輕人不作妖的時候,笑起來竟有些憨厚的可愛。
“容大夫啊”,此時趙大夫走了出來,朝她解釋道,“你是不知道哇,今日義診,本來上午的時候就挺忙的,多虧了有小華在,反正先前那事過去了,他父子二人也是受人唆使,自有苦衷,所以我破格讓他來這回春堂幹活,你看這手腳麻利的,也勤快,不比柳子差呢。”
柳子是回春堂裡年紀最輕卻也是最勤快的小廝,也就是那天被汙衊抓錯藥的那個,此時竟聽到趙大夫把自己和“仇人”比,瞬間大感危機,覺得這樣下去自己遲早地位不保,於是在門口吆喝的更賣力了。
宴蓉扶額,再這樣下去,回春堂怕是開成酒樓算了,讓他去做前臺,段景蘅來掌勺,估計生意不會比天香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