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薇揚手打斷了她們,這件事再問下去已經沒有必要。對方的目的不是要她母妃的命,只是希望除去一個對手,只要母妃忘記了從前的事,不再與之為敵,那她活著死著,對於對方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用這些雕蟲小技神不知鬼不覺地用藥物抹去了母妃的記憶,常人可能難以做到。但,倘若是那位大豫朝第一女神醫,恐怕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聽母妃說,她可是連時疫都醫得好。
宴蓉啊宴蓉,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段景蘅那個日落西山的身子,也值得你這般去謀劃呢?
段景薇收緊捏住茶杯的手指,骨節咯吱作響。半晌後,她怒氣衝衝地將所有的茶壺杯盞全部掃落在地上,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阿姐?”段景鴻似乎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的火,不禁吞了一下口水,戰戰兢兢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段景薇抬眸,怒氣已經漸漸散下去,招手喚來段景鴻,後者乖乖上前,就聽她吩咐道:“弟弟,你去外頭再找郎中來,我就不信整個大豫朝醫術高明的就只有她一個。記好了,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讓母親好起來!”
雖然不明白姐姐口中的“她”是誰,但是段景鴻還是照做,很快帶著人就出去尋郎中去了。
半個時辰後,郎中便來了。
來人一身鴉青色道袍,面容年輕,體態輕盈,一副儒雅書生模樣,看著……像是個道人,不似大夫。
“你會醫術?”罷了,段景薇壓下心頭疑問,這世上不像大夫的大夫多了去了,她還是先探探虛實再說。
那年輕道人揮了一下衣袖間的浮塵,唸了一句道號,聲音倒是好聽的緊。
“醫術不一定讓人滿意,卻能為小姐排憂解難。”
段景薇皺了皺眉頭,最煩這些故弄玄虛之輩,說不定是個神棍,便想讓人將其趕出去。
誰知,在被王府下人驅逐的時候,那道人又開口道:“世人皆說人應具備三魂七魄,這命魂乃是人相所繫之物,萬不可損之。而關於損魂,則有三種,散魂,乃是駕鶴西去之時,離魂,乃瘋癲無相之症,失魂,乃會忘卻前塵往事。”
段景薇一聽,忙讓人住手,拉了段景鴻過來詢問,得知弟弟並沒有同這道人講過給誰瞧病,瞧的是什麼病,不禁暗暗稱奇。
難不成,這年輕道士還真有些道行?
她眯了眯眼睛,有心試試他:“你既然這麼神通廣大,知道我們姐弟是為了什麼請你來,那你便說說,今日這病,你得怎麼治?”
那年輕道人又唸了一句道號:“既然是因藥物引發的失魂之症,那麼只要喚醒沉睡在大腦深處的記憶,便可將人治好。”
“如何喚醒?”段景薇追問道。
面對她的追問,誰知那貧道毫不客氣,直接拒絕道:“此乃貧道獨門秘方,恕在下,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