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蘅原本還沒說話,見自家娘子都動作了,也只好婦唱夫隨地跟了上去。
出去之前原本想用力咳幾下再裝裝病,但是轉念一想,王妃和段景薇現在都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了,似乎沒有裝病的必要了。
於是就這麼神態自如,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剛推開門,便看見房簷下站了幾個人。
那為首的人身著一身粉色衣裙,身上頭上珠釵環繞,走起路來環佩作響,寬大衣袖用腰封束著,看著身姿婀娜,頗為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一見來人,段景蘅立馬就有一種趕緊掉頭回屋的衝動。
然而,林織羽一見著他,那就像是猛獸見著了獵物,可不會放過任何貼上來的機會。
“景蘅哥哥……”
聽到這聲音,段景蘅只感覺頭有些大,但是林織羽似乎渾然不覺,提著裙子一路小跑上來,直到站在二人身側,甜甜一笑。
宴蓉簡直都要吐了,這朵白蓮花,她忘了前幾天是怎麼對她下毒的了?差點要了她小命的人,現在居然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這,對著她的夫君撒嬌。
當她是死的?
“我說,林小姐,你們渭北不愧地處偏僻,這民風也過於開放了。上回都跟你說過了,怎麼還纏著別人的夫君喊哥哥?”
宴蓉說著,極為順手地抬手勾住了段景蘅的胳膊,親暱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這夫妻二人的恩愛姿態,看得下方的幾個丫鬟小廝都紅了臉。
世子妃可真的是……快人快語啊。
不過,比起剛進景王府那會兒,逢人就大談和世子爺的床笫之歡,似乎現在的狀況已經要收斂更多了。
對沒錯,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景王府的下人們能習慣,林織羽可沒法習慣,加上她對段景蘅的那點心思,這一幕就看著很是刺眼。
林織羽咬著下唇,故作為難地看了一眼段景蘅,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可是,我從小都是這樣喚景蘅哥哥的,我初來乍到這京城,也只能在景王府寄人籬下,郡主姐姐不知道去了哪裡,她不在,王妃又閉門整日不出,我平日裡能仰仗的人,也就只有景蘅哥哥一個了……”
“林小姐哪裡的話,這景王府你要願意住,沒人會趕你走。只是內人說得對,我如今是有婦之夫,你是閨閣待嫁的小姐,不要無故輕了自己的身價。這京城乃是門風森嚴之地,我景王府也算皇親貴戚,在這稱呼上面,還是注意些的好。”
林織羽瞪大了雙眼,似乎是沒想到段景蘅說話,竟然比宴蓉還要不留情面。
就連宴蓉都吃了一驚。
她不過是看不慣這朵白蓮花的做派,這才開口教訓她,沒想到段景蘅一開口,倒顯得她多少有些仁慈了。
“你們幾個,方才慌里慌張地跑什麼?”段景蘅說完,也不等林織羽反應,只是徑直看著下方的幾個丫鬟小廝。
他自從少年時期開始培養死士之後,聽聲辨位的功夫一直不錯,他不會聽錯,剛剛就是這幾個下人在外面跑來跑去還相互交談,才會造成那個嘈雜的動靜。
段景蘅問話,下人們不敢怠慢,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些的丫鬟趕忙上前福了福身子,然後道:“回世子爺的話,二公子突然把自己鎖在屋裡不吃也不喝,奴婢們擔心出事,可是又勸不動他,這才來找世子和世子妃,想要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