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蓉和丹琴趕了個大早來到了回春堂,但是沒想到,還是沒有早過回春堂的那些老大夫們。
於是,宴蓉便有些心虛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誰知道剛一坐下便聽到好幾個大夫聚在一塊討論八卦。
“你們知道嗎?聽說昨夜有好幾萬精兵從郊外連夜撤回來,那陣仗老大了!”
“知道知道!我家那位比較淺眠,起初還以為是什麼叛軍進城打仗了,大半夜把我喊起來,說要不要收拾家當細軟,進山裡避一避。我把她講了一頓,且不說當今聖上是個明君,不會放著叛軍進城不管,更何況,要是真打起仗來,還能躲到哪裡去?”
“我聽說似乎真的是有人叛變了,來頭還不小,所以才……”
“咳咳咳!”他們正討論得起勁呢,趙大夫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一旁走了過來,瞪了幾人一眼,催促道,“還不趕快去給病人看診?都聚在這兒,這個月又想被那邊的德善堂給比下去了?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能不能好好學學人家容雁大夫?”
幾個大夫立馬閉了嘴巴,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灰溜溜地就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突然被點名的宴蓉,其實內心也很是慚愧。
畢竟,不是她不八卦,而是這八卦……確實沒什麼好八卦的。因為,她本人就是八卦事件的親歷者。
所以就在趙大夫打發走了其他大夫,然後堆著笑意過來同她打招呼的時候,宴蓉心中是有些發虛,於是只好陪著笑。
看來,宮裡對外封鎖了訊息,並沒有將皇子逼宮奪位的事情往外放出去。怎麼說呢,可以理解,畢竟算不上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宮廷醜聞了,自然知道的人能少一些就少一些。
同趙大夫又聊了些別的,主要是對方單方面關心。宴蓉聽了半晌,總算聽出來了他話裡的意思,這是怕她突然撂挑子不幹了,所以變著法來套她的話呢。
宴蓉會心一笑,心下也瞭然,於是站起身拍了拍趙大夫的肩膀,而後道:“趙大夫您放心,最近這段時間我都有空,暫時是不會離開回春堂的。”
趙大夫眼中登時有了一絲絲光芒,忙得寸進尺了起來:“容大夫的意思是,日後你都會留在回春堂?”
不啊……我的志向是遊山玩水,肯定不會一直留在這個地方的。
可是,現在宴蓉不想這麼說了。因為,她心裡面的想法似乎已經因為某個人,而悄然發生了改變。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因為一個人,留在一座城。其實仔細想想,京城這個地方,也蠻不錯的。繼續待下去,她應當也會真正愛上它。
正如……正如她現在對段景蘅的心情一般。
曾經有多想逃離,有多敬而遠之,現在就有多想……長相廝守。
長相廝守……麼?
這個詞不知為何突然劃過宴蓉腦海裡,繼而在她的心底打了個彎兒,然後掀起一陣不輕不重的漣漪,撓的整個人心裡面都是癢癢的。
咳咳咳。
宴蓉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