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鈴聲傳來,董歡伸手觸控小鬧鐘。她睜開惺忪的眼睛,馬寬已離開了房間。
昨晚的不歡而散仍耿於心中,董歡不容細思,她收拾下樓。周姨在準備早餐,她看小姐下樓,抬頭說,“夫人晨練去了。馬寬早晨走得急,連廚房也沒進。我看,你上班時給他捎帶點兒。”周姨格外喜歡馬寬,不知是周姨無兒女的原因,還是馬寬會逗她開心。
董樂也下樓了,她伸出了一個小懶腰,“姐,如果有空兒,我們帶太奶奶去體檢吧!”姐妹倆伸手擊掌,“今天吧,我空閒。”董樂笑笑,“好啊!好啊!我昨晚和太奶奶說好了。”
太奶奶接近八十,她患有多年的糖尿病。因為用餐控制得好,她的身體狀況還算穩定。老人每年都要進行兩次體檢。
明德醫院的診室視窗排滿了人,第一項採血。崔婷婷路過樓道,她一眼看到了董歡。雖然董歡對她冷言,她是不會計較的。因為董歡誤解了她。終有一天,她倆會釋懷的。既然是老人體檢,那核磁共振是必做的,她微笑著離去。
半小時後老人來做核磁共振。崔婷婷喜帶笑容,把太奶奶照顧得非常周到。董歡放鬆下來,她們簡單地聊了兩句兒。董歡大概瞭解了崔婷婷,崔婷婷初來工作,正值青春,她善良純樸,完全的小白。
董歡點頭道謝。她們帶太奶奶去了心腦血管科,體檢經歷了四個小時,終於結束了。董歡看了時間,回頭面向太奶奶,“正好,太奶奶。我們回家嘍!”
王明珠正在廚房吩咐。她看到老人回來,客氣地迎上來,“老太太回來了。”隨即,她瞅向歡兒,“體檢結果明天才會出的。好了,我們用餐。”太奶奶執意上樓用餐,王明珠不便挽留。有時一個人的習慣是難以改變的,周姨端了飯菜上去。
雖然中午人少些,飯菜還是豐盛的。董樂下午的工作安排得滿一些,她用餐最快。為了趕班車,她顧不上休息了。
董歡的工作清閒些。她主動談起了最近的績效,王明珠誇讚了她,誇她分工明確,辦事效率高。董歡踏實了許多,雖然,她的績效預算方案還未稽核透過。
周姨從樓上下來,她微笑著,“老太太很高興,今天吃得多一些。”王明珠抬頭,“那好,那好。老太太的習慣保持得挺好的。”董歡掐著時間點兒,她下午還有個會,“阿姨,中午,你休息好,我上班去了。”孩子們都走了。
闊綽的廳堂內,只剩王明珠和周姨。周姨在葉家工作多年,她的心思最貼近王明珠,“夫人,董歡這孩子很機靈的,工作上的事,你就放心吧!”
自從董歡他們搬進葉家,的確增添了歡樂,王明珠感覺省心多了,“呵,呵,歡兒,我喜歡。樂兒的話兒少些。”董樂畢業後搬進葉家,深得葉幼華的偏愛。周姨微蹙眉,“夫人,我不知下面的話當說不當說。”
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周姨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周姨,這個家只有你跟我年頭兒多,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周姨沉了沉氣,畢竟,她要說小姐們的私話,“夫人,我看樂兒跟董事長神態、氣質更像一些。”周姨的觀察真是細緻。
孩子是葉幼華的,他從未說過什麼。王明珠當即否定了,周姨,“呸,呸,這話可不能亂說。董事長聽見了會生氣的。”周姨連連道歉,“是,是,夫人。怪我多嘴,我多嘴。這無憑無據的。”周姨的一席話也就這樣過去了,王明珠根本沒放在心上。
崔婷婷走出辦公室,在樓道遇見了馬寬。因為有馬寬先前的幫助,她感覺到親切,“馬主任,你的辦公地點在哪兒?這麼長時間,我還沒有拜訪你呢?”馬寬邊走邊指他的辦公地點,“你初來上班,明德醫院的科室多,得空時可以多轉轉。”
他們走到樓梯的拐角,由於重心不穩,崔婷婷倒了下去。馬寬一個箭步上前,伸出胳膊接住了她。崔婷婷驚慌失措,“啊!啊!不好意思,馬主任。讓你見笑了。”這一幕偏被好事的人看見,無端又起禍事。
馬寬回到辦公室沒多長時間,他被董歡的電話驚住。他來到醫院偏僻處,董歡的臉色煞是難看。“又怎麼了?”馬寬感覺莫名其妙。
董歡點開影片,仍然是怒目圓睜。馬寬看到的,是他和崔婷婷剛發生的一幕。他無可奈何,“這誰這麼事兒多呀!明明什麼也沒發生啊!”馬寬解釋了事情的經過,“挑撥離間的,你也信。”董歡言辭激烈,“反正,這事發生了。不得不讓人懷疑,哼!”
馬寬怎麼解釋,董歡就是惡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七年之癢嗎?索性,他不說了,甩頭往外走,董歡在後面跟著碎碎念。
馬寬猛然感覺一陣陣的心痛,他的愛始終如一,可到了董歡嘴裡卻變了味。夫妻之間沒有了信任,就像周遭撲面而來的黑暗,隨時都會迷路。
他很快消失在她的眼線中,董歡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她抽抽噎噎,“我有錯嗎?明明是你的錯。”她望向湛藍的天空,心情卻十分的沉重。想起上午崔婷婷的笑容,她頓感一陣痛惡,“原來只是表面上的道貌岸然,我絕不會放過你的。”董歡一路忿忿而去。
崔婷婷回到辦公室,她的心情莫名的緊張。走到咖啡室,她品味著絲絲苦味,留在唇齒間的一股香氣慢慢滋潤,她安撫自己,“加油!以後要謙虛。自信!自信!”
崔婷婷走出咖啡室,迎面遇上了安然,“姐,來我辦公室吧!”安然爽快的答應了。崔婷婷上班這麼久,她們沒有面談過呢!婷婷說出了自己的迷茫,安然一笑,“呵,呵,我剛來明德醫院時也一樣,逐漸會步入正軌。反正你要踏下心來勤學好問,醫院考試很頻繁,也很嚴格。”
崔婷婷從不懼怕考試。大學期間,她經常參加的。她的小眼神有了光彩,“嗯,我聽姐的。”安然的一隻手拍著她的肩頭,“你這麼優秀,很快會適應的。我那兒有一些醫學書籍,你會用到的。”
安然的話如一縷陽光,婷婷的內心充滿了力量,“我太幸福了,有姐的幫助。”
周曉曉突然來了電話,一位病患情緒不穩定,安然不敢疏忽,她匆忙而去。來到病房,她看到的是幾名護士,圍在病患身旁做思想工作。病患仍然是不理不睬,他拒絕輸液。安然得知,病患因為神經衰弱而煩躁。她想到了按摩穴位,小周早已準備好按摩器具。
小周在安然耳畔私語一番。一會兒,小周帶來鄰屋的一位患者,他的病情經過系統治療,有明顯的好轉。兩位病患有了共同話題。調解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病患終於安定了。
小周和安然回到醫辦室,“安安呀!,不服不行,你的點子就是多。你看剛才他那一股勁兒,摁不住,他會出病房。”因為歷練得多,安然自然不會恐慌,護士長的頭銜可不是白的。
小周在伸手抬眉間,她手上的白金手鍊煞是惹眼,“噢,噢,週週,這麼閃耀的飾品,價值不菲吧?”小周莞爾一笑,溫柔了許多,“是於大媽送給我的,見好就收唄!”韓泓和小周真是有緣,他們相知、相愛。他愛她的清亮簡約,她愛他的才情和品貌。一個問題突然被安然掀開,“週週,什麼時候有喜訊啊?我能想象出你穿婚紗的樣子。”
浪漫唯美的婚禮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小周眼神溢彩,她曾暢想過無數次。依在自己的白馬王子身邊,穿過花路,在親人的祝福下,走向神聖的那一刻。
小周滿臉幸福,“你呢?你喜歡他,那就勇敢說出來,試探一下總是好的。”安安和袁凱總是這樣,沒有進展。她喜歡他。可是,她不敢試探他,她怕失去他,永久地失去他。思想禁錮在她心中,她想打破這種僵局。最後,她又給自己希望。
小周又提到了何亦辰,“噢,我看何不錯的。俊逸,關鍵是他的志向遠大呀!”安安繃嘴、搖頭,“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的讚美之詞都給了他。”正在她們交談甚歡時,何亦辰過來了,看著有些神秘。
小周撲哧一笑,她往外走,安然一把拉住了她。“安安,我給你們把門兒。”安然用手捂小周的嘴,小周趕緊遞眼色給何亦辰。何亦辰伸出手,玫瑰花一捧,巧克力一盒,“安安辛苦了!”小周鼓掌,“優秀!優秀!”安然接過花朵,一縷縷清香自然飄散。
“週末有時間嗎?我和韓泓約好了,我們四人去郊遊。聽說郊區北的都山環境不錯。”小周早興奮了,她拉起安安的手,“同意,同意。好久沒去郊遊了,我們可以野餐的。”安然被小周的情緒帶動,反正是四人組,她快樂應允,何奕辰頓覺欣喜,“好,我會準時接你們。”
待何亦辰離開後,小周來勁兒了,“安安,你就收了何吧!他人脈廣,能力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安安對準小周的嘴塞了一塊巧克力,“小甜嘴啊!週週,我服你。”鈴聲響起,八床需要換液,小周有條不紊地調好液,走進病房。
安然看著嬌嫩的玫瑰花,她搖頭笑笑,何亦辰在她心頭是正義角色,是一種溫暖的力量。她沒有停留。因為她的內心還困在另一方,那遲遲得不到回覆的另一方。
安然想起袁凱,心底自然甜蜜,還夾雜著一絲絲痛苦。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