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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一羽 第42章 魔教西來

肉掌與銅鐘交擊,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掌勁狂飆之中,那口銅鐘竟被嚴守陽雙掌擊得粉碎,一時間銅鐘碎塊亂飛。嚴家眾人大駭之下紛紛躲避,場面驚人至極。

嚴守陽掌退銅鐘,臉色忽然一陣潮紅,腳下連退三步,他眼中現出詫異,那銅鐘上的力道之強顯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嚴守陽雖已年邁,且近十年來修身養性,已經極少有什麼事能值得他親自出手。但如今一招之間就顯露出的高絕修為,足以證明他西北武林第一人的名聲果然並非是別人虛捧出來的。

但銅鐘粉碎之際,那亂飛的碎片中卻有圓形之物接連掉出落在地上,咕嚕嚕一陣翻滾,雪地上竟留下了數道殷紅。

眾人細看之下不由毛骨悚然,那竟然是六顆血淋淋的人頭。大堂中的嚴家下人何時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面,頓時嚇得驚聲尖叫。

嚴守陽看得清楚,那六顆人頭中有兩顆是方才祁丞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嚴家下屬,而另外四顆卻是嚴守陽的至交好友。這四人原本是要來落日馬場給嚴守陽賀壽的,卻不料竟中途遭遇死劫,落了個身首分離的下場。

嚴守陽驚怒交迸渾身顫抖,腦海中一片空白。他表情驚恐的看向那頂轎子,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薛禹是西北江湖道上的武林人物,自然認識那四顆人頭是誰,並且他們平時也頗有交情。此刻目睹如此慘禍,他心中的震驚絲毫不亞於嚴守陽。

薛禹一時不知所措,他茫然望向嚴守陽,顫抖著聲音問道:“嚴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嚴守陽彷彿失去了魂魄般呆立著,他沒有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嚴守陽,你想起來了嗎?這條長相思你應該還有些印象吧?”轎內的女子聲音輕飄飄的傳出,話音中竟含著幾分快慰之意,“這份送給你的六十大壽的禮物,你可還滿意?”

“長相思……長相思……”

嚴守陽失魂落魄的唸叨著這幾個字,神情陷入了一陣恍惚之中,而他的思緒卻被這幾個字瞬間帶回到一段過去多年的回憶中。

片刻之後,嚴守陽猛然腦中轟然一聲,頓時不由得身軀一震,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詫表情,指著那頂轎子厲聲喝道:“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們……”他內心太過驚駭,胸中一股淤氣上湧,一時間無法繼續說下去。

“嚴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薛禹見嚴守陽神情古怪驚駭,心中更是疑惑,他急聲道:“嚴兄是不是認識他們?”

此刻的嚴守陽卻根本聽不見其他人的話,他只是死死盯住那頂轎子,臉上肌肉不停抽搐,就見他目現冷光,厲聲說道:“長相思,你是……你是月無缺!”

此言一出,轎內的女子就忽然好像輕輕一嘆,然後開口道:“纏相絲,長相思。你總算記起來了,看來當年這條長相思在你身上留下的傷還讓你有點印象。只是沒有想到,像你這種雙手滿是鮮血的人竟然還能活到六十歲,真是讓我嫉妒。難道這就是你們經常說的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嗎?”

月無缺?薛禹心中暗暗細想這個名字,卻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嚴守陽忽然哀嘆一聲,渾身像被抽去了所有氣力一樣,他喃喃道:“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聖傳魔教,你們終於還是又來了。”他的目光再次從那五人身上掠過,但這一次,他的眼裡卻滿是憤怒以及深深的絕望。

“能讓十二天守中的龍虎牛馬為你抬轎,月無缺,你好大的威風。” 嚴守陽咬牙切齒的道:“所以我猜得不差,你就是如今的魔教教主了。”

“你居然眼睛還不算瞎。”轎內之人呵呵笑道:“看來你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

嚴守陽目光停在那巨漢身上,沉聲道:“既然十二天守已出其四,那不知另外一個是四大天王還是六色聖徒?”

轎內之人語氣十分淡然,“四大天王,六色聖徒,還有十二天守,今日都有到場,就是為了要給你嚴守陽賀一份大禮。能讓我聖傳如此規模相待,你嚴守陽也是好大的面子。”

此言一出,嚴守陽一顆心已經沉到谷底,因為轎內之人說出的這些話,就已經表明魔教的力量幾乎已經是傾巢而出了。

在此等強悍的力量面前,他嚴守陽縱有三頭六臂也無可奈何了。

“月無缺,當年一戰,你等魔教餘孽逃出中原以後,我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們一定還會出現,只是誰也沒想到,你們會來得這麼快。難怪最近我總是心神不寧,原來竟是魔禍又將重演當年的血災!”

嚴守陽怒憤填膺,他怒指轎子,厲聲喝道:“當年之戰有我嚴守陽一份,你要報仇儘管找我便是,為何要殺害這些無辜之人?”

“魔教……聖傳?”薛禹忽然臉色劇變,他在江湖上身為一幫之主,雖沒有親身經歷過當年的正邪血戰,但也聽過那個曾讓無數人為之膽寒的名字。只是那場大戰已經過去甚久,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會記起那個銷聲匿跡二十多年的魔教了。

而今天,那個久遠前的恐怖存在竟然會以如此血腥的手段降臨落日馬場!

薛禹雖為一幫之主,而且武功高強,在西北江湖上也極負聲名,可如今卻不由自主的雙腳打起顫來。他臉色一片蒼白,雙眼驚恐的望向那頂轎子。

聽到嚴守陽憤怒至極的話聲,轎內之人卻冷笑一聲,漠然冰冷的話音遙遙傳出:“雖然他們並沒有參與當年屠殺我聖傳門徒的罪行,但卻不是無辜之人,因為他們是你嚴守陽的親朋好友,所以他們就得死。”

“你們這幫畜生!你們和當年一樣,魔性不改草菅人命。”嚴守陽忍不住破口大罵,心中悲痛欲絕,“月無缺,你和你那死去的爹一樣,都毫無人性!你們做出如此慘絕人寰之事,和牲口有何分別?”

這位六十歲的西北武林第一人,此刻再也顧不上修養氣度,滿腔的憤怒之氣隨著話聲破口噴出。

轎內之人竟然並沒有動怒,一陣沉默之後,那女子漠然說道:“嚴守陽,你大可盡情的罵,因為今天之後,你就再沒機會罵了。不過在你死之前,我會讓這裡所有與你有關的人一個個死在你面前,也好讓你好好感受一下無能為力的滋味。”

“你……”嚴守陽雙目血紅,憤怒與驚恐已經讓他快要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