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道:“所以,如果現在我把你丟出去,你認為在他們眼裡,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魔教中人呢?”
沈默沉默了一下,然後答道:“應該是我。”
白河笑了,笑得很得意,“看來你還不算笨。”
“如果你想要把我丟出去,那就趁早。”
沈默忽然盯住了白河,說道:“因為如果太晚,我怕你會後悔。”
話音未落,鎖在沈默身上的陰冷氣機頓時一凜,黑暗中的夜鴉因為這句話忍不住又動了殺機。
因為他有一種感覺,沈默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在這種已經受制於人的情形下,誰還會有心情開玩笑呢?
但白河與夜鴉得到了一個很肯定的命令,沈默不能馬上死。
所以就算夜鴉有殺心,此刻他也不能違背命令。
下達命令的那個男人,生平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有人不聽他的命令。
所以現在夜鴉就只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他在黑暗中就像一個獵人緊緊監視著他的獵物。
白河聞言,先是不由得一怔,隨後他獰笑道:“中了我的竊魂釘的人,沒有我的獨特解藥,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也絕不會恢復功力。況且你身上的穴道,也是我用獨特的手法所封,你現在功力被制,也別想運功衝穴。”
“所以你的口氣雖然狂妄,但對我不起作用。”白河陰惻惻的說道:“我當然也會丟你出去,很快。”
他忽然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有人不想讓你馬上死,現在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他的語氣很沉重,帶著濃濃的恨意。也不知道他是為什麼會這麼痛恨沈默。
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
沈默忽然就又沉默了下來,他在想另一件事。
崇淵為什麼不殺他?
這個問題,沈默一時想不出答案。
白河與夜鴉無疑都是高手,可是他們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樣要命的情形下,沈默似乎對自己的性命並不在乎。
他到底是已經絕望,還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就算是一直對他保持著高度戒備的夜鴉,也想不出答案。
但那個隱身於黑暗中的人,卻早已確定了另一件事:沈默是一個真正危險的人。
可是白河卻好像並沒有這種警惕性,他對自己的手段一向都充滿了自信。
長街之中,此刻略顯忙亂,四家幫派的人從四處蜂蛹而回,一半在進行警戒,另一半都各自向著自己家主的方向靠攏。
這些人雖然都不清楚他們的家主為何會忽然如此緊張,但他們都是江湖幫派的弟子和下屬,所以自然很快就明白這個地方,早已充滿了一種味道,危險的味道。
“沈默”這個名字,忽然就變成了一種無比緊迫的氣勢,讓在場四個人都心裡一沉。
薛越佈滿血絲的雙眼怒突,他已經忍不住想要拔出那柄詭異鋒利的劍,為死去的父親報仇。
曹雄面色沉重,他的手已經握住了鳳頭金刀的刀柄。
田望野和於鍾朝都是老江湖了,見過不少的風浪,此刻雖然心中同樣湧出了驚詫與不安,但身為一門之主,兩人還是能保持著冷靜的氣度,不過冷靜之中,更多的是如臨大敵的謹慎和沉重。
但他們卻並沒有發現有人出現。
沉默的等待之後,田望野舉目四顧,沉聲道:“看來那個人並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