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出現的一剎那，整個院子頓時陰風驟起，嗚嗚之聲隨風轉動，不絕於耳，好似惡鬼在哀嚎咆哮，漆黑如墨的陰氣緩緩瀰漫，不一會便將整座院子籠罩，溫度驟然下降，讓人如墜冰窟。

“十五年了，沒想到我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書生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肩頭的鬼狐似乎也在為他欣喜，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他的側臉“十五年？”

陸元皺了皺眉，不是才幾年麼？不過想想也是，區區幾年，怎麼可能會孕育出如此妖邪？“你的身上，有濃郁至極的陽剛血氣，我能感覺的出來，只要吞了你。我便可與常人無異。”

說到最後，他好似在與友人輕笑：“嗯，我的感覺不會錯。不僅如此，你的身軀很不錯，似乎修煉了某種煉體秘法。真是一舉兩得啊。”“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陸元看了看被陰氣籠罩的院落，如同結界一般，將整個院子全部隔絕。“說吧，你的時間也不多了。”書生撫摸著肩頭的鬼狐，輕笑道。

陸元不置可否，盯著他，淡淡道：“我來之前，聽了一個關於書生狐妖的故事。說的難道就是你們？”吱吱吱！他話音一落，書生肩頭的鬼狐立刻發出刺耳的尖叫，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刺激。

“你說的不錯。”

書生深深的看了陸元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的追憶。片刻後，只聽他娓娓道來“那個故事並非是五年前，而是十五年前，那時我們一起生活在此處。相依為命，為了她，我寧願不再參加會試，什麼功名利祿權力富貴，與我而言，都是浮雲。”

“然而不久後，我們便被鎮邪司發現了。這群人打著所謂的斬妖除魔的旗號，將我家娘子剝皮拆骨，他們處死我還不夠，竟然還株連九族。”說到此處，書生面色幾乎扭曲，只聽他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死！”“原來是十五年前的事。”陸元點了點頭。

“娘子臨死前，將自身真靈與我的靈魂融為一體，其後我們便在這枯井中苟活起來。我苦修十五年，便是為了今日。我要將鎮邪司全部屠戮殆盡！即便如此，我還要吞噬萬人，如此才能解我心頭只恨！”

陸元皺了皺眉“難道你不知人妖殊途？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難道現在這種結果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他還想再說，卻直接被書生咆哮打斷。“夠了！”

書生面目扭曲，肩頭的鬼狐也是死死的盯著陸元：“我不懂什麼人道妖道，我只知道我家娘子從未做過任何惡事。”

吱吱吱！

他肩頭的鬼狐，似乎在回應一般，陸元聞言，不禁微微搖頭：“妖族雖然並非邪惡，但人妖同居，時間久了會侵蝕人心。你當初沒有修為，想來之所以會暴露，恐怕也是身軀和心理上發生了變異。這才被鎮邪司的人察覺。”

鬼狐聞言，慘綠色的眼珠子中不禁流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悔恨，其實陸元說的很對，不僅是妖氣，陰邪鬼氣，魔氣，煞氣都有侵蝕人心的危害。

若非有修為在身，以凡人那般孱弱的身軀，是萬難阻擋的，尤其是書生與狐妖這般已經發生人事的，可以說妖氣已經深入骨髓，難以自拔。

即便鎮邪司不殺，時間一長，要麼妖化走入邪道，要麼承受不住直接暴斃，顯然，此時的書生便是前者。

“哼，任憑你怎麼說，也不會改變心意。今日便從你開始吧。哈哈哈。”書生大笑，剎那間，周身妖邪之氣宛若火山爆發！

轟隆隆……

可怕的妖氣沖天而起，狂風呼嘯，地面開裂，陸元都忍不住抬手抵擋。“原來你已經修成了氣候。”陸元看著他身上爆出的恐怖妖氣，不禁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