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清晨,太陽悄悄爬上了枝頭,朵朵雲彩在天空飄舞,一抹光線穿透氤氳山氣,直射在奔騰不息的縱橫河上,顯得愜意而又溫暖。
縱橫河北接鴨綠江,穿過天達省安南市,途徑天龍山鳳凰嶺到達大興省境內,經過磨盤山烏雲洞、逍遙山逍遙莊、麒麟村,一路滾滾向東南方向流去。
下游的麒麟村,隱居著兩位奇人,神醫聖手蘇慕容和他視若掌上明珠的女兒妙手觀音蘇芸芸。
蘇芸芸身著天藍色緊身內衣,淡紅色連衣長裙,和往常一樣,陪著父親來到河邊。
她急不可待地脫掉鞋襪,撩起長裙,露出了修長而又嫩白的雙腿,踩著河邊的沙石,蹦蹦跳跳地玩耍。
蘇慕容取出漁具,擺弄好細長的魚杆,“嗖”的一聲拋了出去,看著清澈的河水,悠閒地坐了下來,靜靜等待魚兒上鉤。
蘇芸芸玩的興起,突然發現遠處漂來一個小黑點,大腦瞬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心就像針扎一樣,有些痛,也有些酥癢。
黑點漸漸拉長,距離也越來越近,凝目觀望,好像是人的模樣,臉色驟變,口中發出一聲驚叫。顧不得水珠濺溼裙襬,轉身撲到父親身邊。
而後,手指著黑點,語無倫次地說:“爹,爹,你快看,河面上漂著一個人。”
蘇慕容看著河面上一圈圈漣漪,魚兒早被嚇跑了,故裝愁容,露出苦笑,“芸兒,你看看,中午的鯽魚湯是喝不上啦!”
“爹,我說的不是魚,是人。”蘇芸芸焦急地嗔怪道。
蘇慕容這才抬起眼皮,瞧了瞧漂過來的人影,不慌不忙地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條河上,不知淹死過多少人!”
“爹,這次不一樣,心裡總感覺怪怪的,快把他弄上來,看看有沒有救?”蘇芸芸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使勁拽著蘇慕容的胳膊,不斷搖晃著。
蘇慕容依然不肯點頭,只是望著不斷拉長的人影,“是個年輕人,你看那身體一動不動,露出在外的面板慘白慘白的,可能早死了。
按照先祖三不醫的規矩,看不順眼的不醫,輕傷者不醫,無良無德者不醫。難道你要為他破戒不成?”
蘇芸芸臉色隨之一怔,“先祖鑽研醫術,懸壺濟世,不就是為了救人救世救天道嗎?你看他,面臨死亡或者已經死亡,也無法分辨是不是無良無德之人。”
蘇慕容一本正經地說:“芸兒,這兩點倒勉強算是,但他一身破衣,膚色慘白,難道你看著順眼?”
“嗯,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心裡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定要救活他!”蘇芸芸毫不掩飾內心的想法。
蘇慕容實在拗不過女兒,無奈地攤開雙手,一副無辜的表情,“好吧,先把他打撈上來再說。”
不多時,一具看似死屍的青年男子就被拽上了岸,蘇慕容渾身溼漉漉的,衣服還不停滴著水。
蘇芸芸看著父親的狼狽樣,竟然沒有一點取笑的心思,要是擱在平時,早就笑得人仰馬翻,天旋地轉了。
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抓過他的手腕,二指一搭,沒有絲毫脈搏跳動,掰開緊閉的雙眼,瞳孔已經收縮,再摸向他的胸部,毫無體溫可言。
怎麼會這樣,不會就這麼死了吧?失望加上失望,無奈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蘇慕容看著女兒的神色,知道非常棘手,走到近前,只見青年男子渾身是傷,深淺不一,有的劃破了薄薄的一層皮,有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