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不知為何,揮在半空的手,硬生生收了回來,目光卻落到了那個女人身上。
只見那個女人,懷裡抱著孩子,還在不停地哭,而她快步向盧髯柏跑去。
趙凡看到再出手已經不可能了,只好拉著藍玫瑰馮媛媛躲在了柱子背面。
雖然這個位置看不到大廳裡的情況,可大廳裡的說話聲,卻聽得真真切切。
此時,那個女人的聲音剛好傳了過來,“爸爸,你看小思思哭鬧成這樣,我實在是哄不好,還是讓我回家吧!”
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蕾蕾,我的好閨女,你再等等,督軍大人一定要見你,我實在是推脫不過,我知道你不想來,可爸爸實在是沒有辦法,就算爸爸求你了,好不好。”
這個男子的聲音,不用說,肯定是盧髯柏,趙凡這時才明白,原來剛才不是夢,那個背影就是盧心蕾。
趙凡陷入了回憶之中,“自從上次離開後,再也沒有了她的訊息,靳子豪挾持盧髯柏時,也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她怎麼會出現在今天的宴會上?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懷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從她離開的時間判斷,即便她結婚了,也不可有孩子呀?”
趙凡越想心越來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鳳凰嶺的那個晚上,還有那個真實的夢境……
藍玫瑰馮媛媛看著發呆的趙凡,知道他想起什麼事,也就不再催促他。
透過剛才的聲音,尤其是那個女子的聲音,感覺非常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也許是她們相處時間不長,此時,並沒有認出那個女子就是盧心蕾。
舞臺上,戲班班主紫羅蘭拿出了絕活,不斷收到臺下熱烈的掌聲,這雖然是戲班的支柱,可也有另外一方面原因,那就是自己帶進來的五個人,真怕他們搞出什麼亂子影響到戲班,只能用這種方法,排解心中的恐慌。
時間飛快流逝,眼看就要到尾聲了,突然,半空中傳來一聲槍響,整個大廳一下子寂靜無聲,就連落根針彷彿都可以聽得到。
隨後,便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個臭娘們,是我們督軍給你面子,才讓你陪酒的,你抱個孩子哭哭啼啼的,這算怎麼回事?還不趕快把孩子交給別人。”
“小心惹怒了督軍,別說你父親是個小小的警察,就算是警署署長,也得給我們督軍三分面子。”
趙凡心中突然一驚,剛才只顧想別的事了,竟然忘了大廳裡發生的事。
盧心蕾雖不是自己的妻子,可她也算與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她有難,自己不能不管。
趙凡側了一下身子,眼角餘光正好可以掃視大廳,只見督軍旁邊的那張桌子上,站立著一個人,三十多歲,木瓜臉,長得還算端正,尤其是一身軍裝,彰顯了軍人的霸氣,右手握著一把短槍,槍口還向外冒著青煙。
坐在主位的督軍,滿臉的嚴肅,手裡端著一個酒杯,好似非常生氣。
與督軍同桌的警署署長,滿臉的驚恐之色,右手伸出二指,指著一側的盧心蕾,嘴張開著,卻不見發出聲音。
另外一桌,盧髯柏低著頭,臉色烏黑,渾身發抖,整個人好似僵硬了一般。
趙凡目光落在了盧心蕾身上,只見她一身潔白的衣衫,原本婀娜的身材,加上漂亮的臉龐,顯得十分美麗動人,可此時的她,雙眼含淚,仔細觀察,竟有淚珠滾落下來。
懷中的孩子,好似被嚇傻了,竟然忘記了哭啼,睜大著眼睛,望著可憐兮兮的母親,希望得到她的保護。
隨著那名軍人聲音落下,大廳裡半晌沒了聲音,等了好一會,依然沒有等到盧心蕾的反應。
他顯得有些暴躁,一腳踢開身後的椅子,再次發出“咚”的聲響,隨後,朝著盧心蕾走去。
他與盧心蕾之間的距離,只隔著一張桌子,沒走幾步,便到了近前,右手短槍還握在手裡,只好伸出左手,朝著盧心蕾懷裡的孩子抓去。
從他身體爆發出來的力度,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出,孩子一旦被他抓住,至少是骨斷筋折。
盧心蕾看到來人,嚇得往後倒退了一大步,眼睛裡滿是驚恐之色,好像把眼淚都嚇了回去,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煞白煞白的。
趙凡實在看不下去,原本用來攻擊盧髯柏的兩枚銅錢,此時已經瞄準了那名軍人。
就在趙凡即將打出銅錢時,大廳裡又傳來了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住手,不得放肆!”
那名軍人聽到聲音,伸出的手硬生生收了回來,口中立即大聲回答道:“是,督軍,是我太著急了,還望督軍大人原諒。”
這話說得,表面是看是督軍制止了那名軍人的行動,其明眼人都知道,督軍這是故意的,而且,那名軍人的行動,都是經過督軍同意的。
既然那名軍人收回了手,趙凡也就停止手上動作,靜靜地觀察著大廳裡接下來的變化。
只見滿臉橫肉的督軍費力地站了起來,眼睛色眯眯地盯著盧心蕾,看也看那名軍人,開口說道:“姑娘,嚇著你了?等宴會散了,我好好收拾他一頓,給你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