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江茗玥如坐針氈,恨不得跳車。她心知,跳了也沒用,這是“常府”的馬車,對面的胖子不僅是個高手,連馬車外面隨行的家丁也個個是高手。
她初次意識到自己當真是個……弱質女流。
這胖子的眼神,彷彿她這白天鵝已是他到嘴的肥肉,真真是令她無比驚悚,心裡無比膈應。
她認為,有些話務必得當面說清楚:“常員外,先母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先母一生命苦,所嫁非人,客死異鄉不說,至死也不過落個外室的名分。小女子在先母臨終前曾立誓:此生不為妾。”
“嗐!誰要你作妾?老夫允你正妻之位。擇吉日,必定八抬大轎抬茗玥進……”某胖子,國公府三字差點脫口而出。
“常員外!”
江茗玥截口,眼神很耐人尋味。看這胖子鬍鬚花白,年過半百的模樣,想必早有家室,哪怕是續絃還不一樣是讓她為妾?
“小女子出身低微,不敢高攀!”
“老夫不介意。”
“我介意!”
江茗玥一陣頭大,這人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我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幹嗎嫁你這糟老頭子?
聞言,鎮國公皺起了那兩道濃黑的劍眉。
看樣子這門親事,茗玥不太樂意啊?難道是她得知了雋兒在金陵城中的名聲?自家兒子的德性,他這個做父親的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馬車內的兩人各有心思,齊齊沉默了。他們全然不知,鎮國公沒把話說清楚,鬧了多大一場烏龍!
馬車終於到了烏衣巷,江茗玥立刻下了車。
翌日,辰時。
馬車照常等候在秦淮河畔,可等來等去,始終不見往常那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從朱雀橋上緩緩走來。
鎮國公不悅:“怎麼回事?茗玥人呢?”
一群喬裝成家丁模樣的國公府護衛,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急忙去王家問話。
門房回說:小娘子一早就出門了。
等馬車急急趕去西山,發現江茗玥今日壓根沒來,只命人前來傳了話。
水稻長成,到了收割的日子。
一簇簇金燦燦的稻穗,看著十分喜人。但是,稻穗並不是大米,還需將稻穀去殼後,如此才是百姓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種主食,可做米飯、米餅、米糕、米酒……而水稻,也可釀酒、製糖,稻殼和稻稈也是百姓家常用的一種飼料。
江茗玥在做什麼呢?她正忙著釀酒。
酒的工藝流程,雖有些複雜,但原料配方卻只需兩樣:稻穀和酒麴。
民間有很多做酒麴的法子,她專門在金陵城內請教了當地的釀酒師傅。城西,王家兄弟租下的宅子裡,江茗玥和秦師傅,在後院廚房內正嘗試製作酒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