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六十七章 蜘蛛俠

“怪事?”王右丞一聽怪事就頭疼。自從偷了寶刀後,各種凡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已遭了一遍。

“大概一年半前,川蜀之地。恩師與我裝成雲遊的凡人苦行僧,來到一叫大覺寺的寺廟。恩師欲在此開壇講法,但那寺院住持與長老嫌我們寒酸,在此講法會害他們少賺香油錢,便打發知客僧帶我們去菜園子裡暫住。”

王右丞笑道:“大陸上九成和尚都不過混飯吃的肉眼凡胎,這也太正常不過了。”

僧肇點點頭繼續說:“當時正值盛夏,下了七八日的暴雨。天晴後的幾日,恩師見此處廟宇雖然宏大華麗,但無人真心向佛,便要帶我離開。怎料知客僧早晨突然跑來,請我們上山。山上,當地縣丞和官軍一併來了。原來此縣的鉅鹿鎮依山谷平原而建,上游有一年久的堰塞湖。連日暴雨令湖水決堤,將那整個鎮淹沒了。”

“堰塞湖決堤,黃水千里。難道死傷很多,官家找你們去唸經?”

“非也。這縣丞是個極愛民的,早見決堤先兆,將鎮上百姓全疏走了。只是這鎮上有一大財主,兀自不搬。一家十九口人,像全死在了樓裡。”

王右丞疑道:“像是?”

“那縣丞與這財主沾親,初以為這家人捨不得家財,必困死在洪水裡。待水退到齊腰深時,便發了賞銀,命地方上的團頭,並其八個火家,拿了皂絲麻繩和白布,將這家人屍體背出來。怎料這群人一去不復返,足足兩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聞那座大宅樓裡,有人在嗚嗚咽咽地哭。”

王右丞不禁道:“好邪乎啊,後來怎樣?”

僧肇吐了一口氣,才往下說:“所有人皆說那樓裡鬧了溺死鬼,在抓人還魂,誰還敢再拿送命錢進去。只有縣丞事先請來作道場的大覺寺長老和其五個弟子不以為然,領了幾錠大銀,又扛著經幡走了進去。一日間,他們也未曾再出來。及至午夜,有蹲守在遠處的縣役都頭望見,那長老居然撐著一盞白燈,行在樓上伸出了半個身子,晃眼間便沒了蹤跡。”

“地方上鬧水災,又出了這等鬼事。只怕那縣丞坐不住,往大覺寺裡找高人來了吧”,王右丞說。

“是哩。那住持當然不敢去,又不願得罪官家,便拿我和恩師搪塞。鳩摩羅什大人應允了,與眾人來到那大宅。他命我不要進去,隻身前往。不久便將殮屍而失蹤的一干人背了出來,說這些人是溺死在一樓堂屋裡的。”

王右丞很是不解地問:“水早退了去,一眾人能全溺死?”

僧肇說:“我當時驗了屍體,這些人面皮青紫,像是突然進入到沒有空氣的狹小空間後,昏厥在水裡溺死的。而後恩師又背出十九具屍體,說其中四具躺在頂樓的角落裡;八具則在二樓分散站立;另外七具則或坐或躺地散在一樓和後院小樓裡。”

王右丞皺著眉道:“屍體分佈地好詭異。”

僧肇看了他一眼說:“更怪的是,這家人不是溺死的,而是被活活燒死的。”

“啊?!在洪水裡被燒死了?!”

僧肇點點頭,“鳩摩羅什大人指著一具未燒化的屍體說,那就是夜間挑燈上樓的和尚長老。這家人還有一個沒找到,而一樓下面有個藏寶的地洞,正從水裡冒出黑色火來。類似有人在哭的聲響,便是水火吐咽發出的。這火幾乎燒盡了所有空氣,團頭一干人才被憋暈過去。他說完又獨自走進那宅子,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才終於揹著最後一具燒成炭的屍體走了出來。但恩師的右眼卻流血不止,已瞎了。”

王右丞看著劍冊上的血,驚道:“這血難道是...”

“是鳩摩羅什大人的,他當時手裡抓著的正是這兩冊‘黑繩地火十七劍’。”

“那地下難道有什麼妖邪麼?他是你師傅,靈力修為出神入化,怎麼會被人無聲無息地戳瞎了一隻眼?”

僧肇不欲再細講,只是說:“我感知過,那地下並沒有一個活物。恩師在當地終於開壇講法,月餘後離去。在驗證了這劍冊是真跡後,再沒有將它拿出來。直到前些日子,才交給小僧,並命我回島化一道緣。”

王右丞聽罷,心裡直打鼓:“乖乖嚨嘀咚!與神仙姐姐沾邊的事,果然都是極兇險的。”

他惋惜地說:“為一本妖邪劍法,折了禪師的一隻眼睛,真是不值!”

僧肇合什道:“凡相一具臭皮囊,無甚可惜。鳩摩羅什大人以心看三界,他亦不在意。只是當日地下的事,恩師沒有與我講。這本劍冊與王師弟的因緣,想必你日後定然明白。小僧任務已完,這便走了。”

他看了看劍冊,忍不住要勸王右丞不要修煉它。但話到嘴邊,又想:“痴兒痴兒!一切有為法皆由因緣而成,我何必攀緣行事?!一年裡,小心觀察他就是了。”

想畢,持著木棍就走了。

王右丞大呼:“我若有事,何處找師兄?”

僧肇不答,已下了山去。

王右丞悻悻地回到草屋,抓了幾隻豬頭肉燒餅來吃。

王仙兒小腹上好大一道刀傷,只披著件半透的紗衣,坐在一張蛛網裡療傷。

王右丞打她屋裡出來,四處尋不見苦閒和吳起,心想:“這倆一個末級弟子,一個家奴,成天見不到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查方平四仰八叉地倒在自己床上,鼾聲如雷,睡地像頭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