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榮鬆了口氣。
“只不過──”
清榮的心又提了起來,緊緊看住了修竹,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見著公子似乎有些不太舒服,方才還險些有著站不住,身上還出了些冷汗,我瞧著實在是不對勁,想請夫人過去瞧瞧,沒想到夫人竟然不在……”修竹有些萎靡不振了,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司御軒痛苦。
謝斐有多麼重視司御軒,清榮是清楚的,而且現在給二公子治病的事情只有她和修竹兩個下人知道,她頓時也有些著急起來。
清榮拔腿就往清風堂去了。
修竹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喊道:“難不成你也能看?”
才衝到了長廊,清榮便頓住了,也是了,她又不會看病,就是跟著謝斐學了些辨認藥材的本事而已,連皮毛都不如,她起個什麼勁兒?
真是一時被急昏頭了。
下一瞬,長廊拐角處便出現了一道身影,他那目光如月華竹影,淡淡然落在了兩人身上:“你方才說,夫人一個人在外頭?”
清榮慌了,強裝得一臉鎮定:“是啊,奴婢今日和夫人一塊出去買藥,但是夫人說還要去城東的鋪子一趟,看看有沒有別的藥,才讓奴婢先回來……”
話有些磕巴,但是好歹說完整了。
她根本摸不準這位二公子的脾性,在他跟前撒起謊來竟然是這樣的心慌。
修竹忙走了過去,見他臉上還似乎有汗珠,立馬道:“公子可還是難受,不如屬下出去請夫人回來?”
因為解毒過程的深入,司御軒便時常會覺得身子疼痛,血液流動加速,甚至還會有頭暈目眩的症狀。
但謝斐告訴他,這些都是正常的,故而他從來不提。
本想拒絕,可偏偏雙腿又在此刻疼痛起來,司御軒緊緊抓住了輪椅的扶手,一雙瘦骨嶙峋的手瞬間變得慘白。
清榮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修竹要是壞事了可怎麼辦?
修竹咬咬牙,連忙就要往外頭跑,誰料一個小人兒忽然衝了出來。
“司叔叔,你怎麼了?”苗苗跑到了司御軒身前,那小人兒竟然是一臉心疼地望著他,居然還伸出手去。
修竹愣住了,低頭一看才發現孩子的手心裡竟然躺著一顆小小的梅子糖,是謝斐做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喏,這顆梅子糖是我孃親給我做的,最是酸甜可口了,司叔叔,你把這糖吃了就不會難受了!”苗苗笑得很是天真。
可她一個孩子,怎麼看出來司御軒難受的?
對了,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修竹一眼掃過去,果然那個小冰塊也在,正插著手靠在走廊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這頭,正巧和他對視了一眼。
一個孩子的目光居然那樣犀利,讓修竹連忙躲開了,可忽然又覺得那目光彷彿有些似曾相識,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
苗苗在這院子裡住了許久了,根本就不怕司御軒,直接將糖塞給他:“司叔叔,你快吃!”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
誰也沒有想到,司御軒居然還真的把那顆梅子糖塞進了嘴裡頭。
苗苗滿是期待地道:“怎麼樣,這糖是不是特別好吃?我孃親做的,我年紀更小些的時候,一難受就喜歡吃糖,一吃糖啊,就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