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謝斐徹底石化了。
她剛才衣衫溼得很厲害,連最裡頭的那一件也無可避免,自然就換下來了,但是卻被她隨手丟在了一邊。
居然還被司御軒給拿起來了,真是太丟人了。
司御軒本來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微微抖了一下,再看謝斐那爆紅的臉頰,瞬間明白過來連忙將她的心衣給丟開了:“我不是……故意的。”
“都是我不小心,我這就把髒衣服拿出去。”謝斐匆匆走了過去,正要伸手去拿的時候,腳卻踢到了輪椅,一下子就栽了過去。
“當心!”
司御軒連忙伸手一拉,謝斐為了不撞到他,連忙一閃,可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手,兩個人瞬間就往一邊的炕上倒去,跌做了一團。
謝斐渾身僵硬,頭皮發麻,她居然壓在了司御軒身上,兩人的鼻尖碰在了一塊,唇與唇的距離不過寸許。
“二公子,沒事吧?”謝斐想要起來,膝蓋卻被磕得一陣陣發麻,再度壓了上去。
司御軒雙眸似是震顫,他目光微微往自己胸口看去,又飛快地閃開了,憋氣道:“我沒事,二夫人並不重。”就是……
謝斐直接一個翻身,往他身側一趟,兩人當即分開了,她仰天閉目:“對不住,都是我笨手笨腳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一時著急居然讓人如此笨拙,這絕不該是她的水平!
若是她笨手笨腳,豈不是其他人都沒手沒腳了?司御軒心中想著。
“無妨。”司御軒也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的人都紅得出奇,甚至連心跳的速度也差不多。
緩和了片刻後,謝斐才匆匆起身,將司御軒扶了起來:“二公子先換衣服吧,我出去看看。”
說著就轉身去了外頭,然後開門一看,這雨半點都沒小,一如既往的瓢潑大雨,如盆般傾倒,彷彿要將這裡給淹沒了似的。
謝斐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口,心裡慢慢的靜了下來。
可一靜下來,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個生病的老夫人,浮塵大師雖然行善救人,可到底不是名醫,不一定能救人。而且如今天黑了,又下這麼大的雨,這可是在重華山上,便是山勢不高,大夫恐怕也難以上來。
她,忽然有些忐忑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可她終究是有些擔心的。
那是醫者的本能。
便在謝斐心思雜亂之際,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雨中,那人撐著傘,走得並不快,可似乎是朝著她這邊來的。直到近了些,她才模糊的認出那是劉氏身邊李媽媽的模樣。
“二夫人!”李媽媽看見門口有個人,仔細一看發現是謝斐之後,像是喜出望外似的叫了一聲。
謝斐輕聲道:“李媽媽,你不是應該陪著祖母和伯母在佛堂之中做晚課嗎?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便是萬佛寺被戒嚴了,劉氏和江玉玲為司明朗祈福的心思也沒有停,依舊留在了那佛堂之中,聽佛法做晚課。
李媽媽也不是什麼小年輕了,怎麼可能會突然冒著大雨過來,肯定是有事兒。
謝斐又想到那個生病的老夫人……很快,她就自己打破了自己的亂想,因為如果是劉氏出事了的話,早就鬧起來了。
李媽媽匆匆踏進了屋簷下,道:“奴婢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來給二夫人傳幾句話的。”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誒!”李媽媽故意扯出幾分和藹的笑,好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一些,“夫人可知道東苑裡頭有人病了嗎,如今還下著暴雨,山下的大夫根本就上不來。那生病的可是長平侯家的老夫人,如今咱們老夫人也在跟前看著呢,如今想著是讓二夫人過去瞧瞧,畢竟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必二夫人也不忍心有人出事吧?”
居然是長平侯老夫人!
那不就是蕭望舒的祖母麼?!
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只是這樣日子裡來上香的貴族並不少,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平日裡司家和長平侯家可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往來,看來劉氏讓自己去救長平侯老夫人,只是為了賣蕭家一個人情罷了。
瞧李媽媽說得天花亂墜,看似是要好心幫助他人,其實卻是處處都藏著私心。
要是司家能夠藉機攀附長平侯府,那可絕對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