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沒有計較,只是淡淡道:“大夫自然是要找的,只怕是還在路上耽擱著,江夫人倒是關心得很。”
話上沒帶什麼情緒,可江玉玲卻聽出來了些不對勁。
她覺得宋氏的態度似乎和昨天有些不太一樣了。
宋氏不管對誰,都是一副不卑不亢,不過分親近也不太疏遠的姿態,如今卻似乎有幾分冷漠透出。
是不經意,又像是刻意,縹緲之間讓人難以捉摸。
江玉玲的笑意有瞬間的凝滯:“咱們一塊來萬佛寺上香,又都是官宦世家,自然是要關心些,若是說起來我家那個孩子倒是和世子還有同窗之誼呢。”
真是想盡辦法套近乎。
“哦?”宋氏眉頭一挑,“原來有這麼一遭麼,我倒是不曾注意這些小事。”
不曾注意這樣的小事,也就意味著宋氏從沒注意過司家。
江玉玲臉色微微發紅,強忍著道:“衍兒在白鶴書院讀書,聽說蕭世子還是上年份的頭名呢,真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
說到蕭望舒,宋氏也是驕傲,但卻不表露,淡然道:“江夫人過獎了,你家大公子不也是人人稱頌麼,我兒不過得了一回的頭名,那只是僥倖罷了。”
劉氏便道:“這怎麼會是僥倖呢,那是世子才學過人,也是宋夫人教導有方。”
蕭老夫人抬了眼皮:“你家公子不也是你們教導有方麼,聞說近些日子來,京城裡多有討論呢,你家公子名聲可是旺得很。”
長平侯府的人不是沒見過奉承的,也從不驕傲。
哪怕蕭望舒在文路上頭成績還不錯,可卻不聲張,做事很是低調。
兩個一對比,司衍似乎就高調得多了,不少人都知道這麼一個人,也有跟在後頭奉承的。
“名聲旺又如何,還是得像世子這樣的,有真才實學才是真本事,我家這個孩子到底太年輕,不夠沉穩。”江玉玲說得很是起勁,彷彿幾人相交甚好,可以談論這些家長裡短似的。
宋氏和蕭老夫人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接這句話。
“可仔細著,還不快奉茶!”宋氏直接看向了一邊的侍女,“還有新做的茶餅,也拿過來,沒瞧見母親才吃了藥麼,吃那個正好散散味。”
江玉玲這要是還不知道宋氏不願意和自己東扯西談就是真的蠢了,趁著侍女奉茶上來,她趕緊喝了幾口,掩下心中的尷尬。
沒說了幾句,其他人也來了,這其中就包括了謝家母女。
東苑又熱鬧起來,蕭老夫人病好了的訊息也傳了出去,浮塵大師還親自去瞧了一回。
只是謝斐這頭卻有些不好。
那一夜,蕭望舒是在屏風後頭的地上睡的,為了避嫌,謝斐還讓半夏進屋睡,在床邊放了小榻陪在她身側。
清早半夏便醒了,或許說這一夜她都沒幹睡踏實,瞧著謝斐還睡著,她糾結了半天才出去。
可是從推開門,半夏就見著人影往跟前來了,擦了擦眼睛一看,竟然是司御軒和修竹!
“二、二公子!”半夏抖了一個激靈,立即喊了一嗓子,聲音都顫得不像話。
司御軒聞言頓時皺了眉頭,輪椅推得更快了,後頭打傘的修竹險些跟不上,嚷著:“公子你慢些,別淋著雨了!”